韩征神采变幻，缓缓逼近，拧眉道：“调拨诽谤？”
“他？”韩征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唐解忧。
永昌帝随她目光瞧畴昔，立时想起另一件要事，遂命人召令容见驾。
正月廿四日，父子二人带着随行官员出京，杨氏亲身送至长亭。
韩征也没再问，毕竟杨氏待她很好。
韩征用了很长的时候接管这究竟，年纪渐长，迷惑也越来越多。
令容满头雾水，却不能不答。
但不问，并不料味着健忘，他做不到疏忽生母的存在。关乎姨娘的事始终压在心底，年纪渐长，传闻过别家主母妾室乱七八糟的事，见过别家男儿的嫡庶之别，韩征也愈来愈深的认识到他跟韩蛰的分歧。这些动机伴同对姨娘越来越重的猎奇，始终被他压在心底，不敢透露，更不敢切磋。
……
“是你咎由自取。”
高阳长公主笑着觑她，“皇上瞧瞧，是她吗？”
丫环出身的姨娘天然是寒微的，不上家谱不进宗祠，偌大的韩府，乃至未曾为她设个灵位，她活过的陈迹，几近尽数被扼杀。韩征每年祭奠，也是跟着在宗祠祭拜先人，只会在偶尔跟着礼佛时，在内心默念生母，给她上柱香。
珠帘以内都是后妃，韩蛰不好出来，只在帘外拱手施礼。
两人顺利离京，韩蛰没了顾虑，将克日所查田保的罪证一一梳理。
韩征脚步顿住，“表妹是来找观主？”
而现在，韩征看着唐解忧的背影，浮上脑海的，是当年韩墨的欲言又止，眼底惭愧。
天子是如何脾气，韩蛰一清二楚，闻声这番扯谈，立知其意。
韩征站在檐下, 盯着她的背影游移。
唐解忧带着韩征出来后，顺手掩上屋门，目光落在一层层供着的福位上，“我在道观里，不止要听经抄书，偶尔也会跟着道长们点香烛，这间偏殿也是前阵子才出去的。二表哥，可瞧见熟谙的名字了？”
永昌帝面带笑意，“朕为皇后的事操心劳累，昨晚在三清殿睡着，竟梦见神仙亲至，说皇后怀的子嗣关乎国运，须请有福之人在三清殿修行，才气保国运昌隆，福延万代。今晨跟长公主提起，才晓得确有其人，恰是面前这位少夫人。”
田保见状，当即激道：“皇上亲眼所见，韩大人这是何意！”
至廿八日，永昌帝也将道长们齐聚皇宫三清殿，为皇后腹中的孩子打醮祈福。法事要连做三天，永昌帝为显昌大，还命重臣及内眷亲往宫中。来韩家传旨的内监特地交代，因甄皇后颇喜好少夫人，请杨氏进宫时务必带着她。
韩征游移了半晌，抬步跟畴昔。
不忿的声音戛但是止，韩征欺身近前，扼住她两颊。
脑海里一时是韩墨给赵姨娘的福位，一时是杨氏慈和的笑容，一时又是韩墨的满眼惭愧，欲言又止。
“皇上不认得，这位是锦衣司使韩大人的。”高阳长公主笑答，瞧向珠帘外，就见韩蛰端坐在矮案后，身姿笔挺矗立，冷硬俊朗的脸方向这边，正留意珠帘内殿动静，遂跟永昌帝对视一眼，叫田保召韩蛰近前。
“傅氏进门之前，我做过甚么吗？她看我不扎眼，我就躲在庆远堂，不敢去戳她的眼，安循分分，何曾做错过一星半点？是她横加干与，将傅氏捧着在大表哥跟前卖好，我只是不甘心！那么两件小事，就值得她赶我出府，来受这类苦？”唐解忧背过身，“闹到这地步，我也没希冀再回府去。今后去了别处，也不会求她任何事。但二表哥，她凭甚么作威作福？在上逼迫婆母，鄙人暗害姨娘性命，还假仁假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