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此之前,仍伶仃召韩镜进宫,商讨门下侍郎的事,委宛提出想任命范贵妃的兄长。
南边冯璋守势凶悍,短短一月之间,便已攻破河阴节度使的戍守,渡淮北上,占有东南边的大片江山,令朝野震惊。河阴算都城流派,倘如有失,贼兵攻破汴州,间隔都城也只两日之遥,危及都城。
这边人马调拨安妥,永昌帝又收到了一封来自河阳节度使杨裕的表文。
丁忧之礼多为文官而设,倘若战事告急,武将哪怕刚死了父亲,仍需提刀上阵。
六月十七日,韩蛰南下的前一天,被荐为前锋小将的傅益特地抽暇,来相府看望令容。
“恨你?”傅益目光微紧。
“妹夫安排的――”傅益俄然顿住,“他晓得唐敦的心机吗?”
若果然让韩蛰率兵退敌,出将而入相,今后的韩家,恐怕比节度使还要尾大不掉。若韩家不循分,锋芒直逼帝位,自是养虎为患。即便韩家循分,有了军权在手,永昌帝立储时,势需求掣肘。
踌躇衡量之间,冯璋的烽火燃遍半个河阴,至抵汴州。
令容先问家中爹娘近况,傅益说了,又道:“你请祖父办的事也妥了。”遂将靖宁伯查探的唐敦秘闻说给她听,细节虽一定清楚,却将唐敦的宦路过历、平常明面上来往的人、家世秘闻等探得清清楚楚。
令容请他在花厅坐下,奉茶后边叫枇杷红菱在外服侍。
傅益瞧着她,眉头紧皱。
傅益点头,“国事为重,这回先平叛,回到都城再清理!”
范家天然也晓得甄家的企图,怎能够听任韩家等闲介入军权?
韩蛰出发南下的日子定在六月十八,受命亲持鱼符,带领从京畿守军和山南节度使帐下抽调的三千精锐随行――永昌帝在皇宫安稳吃苦,禁军的兵将他仍没舍得动,京畿守将是韩蛰的娘舅,所选的两千余人皆是精锐,山南节度使那一千人倒是浅显,略给朝廷颜面的。
永昌帝摆布扭捏,既惊骇韩家势大,又惊骇贼兵攻到都城,他的性命不保。
天子当久了,永昌帝也算看清这些节度使的德行――
永昌帝慌了手脚,欲令范家脱手,河东以北也有流民反叛,官兵对付得捉襟见肘,哪怕派畴昔,也一定能击退冯璋。届时耽搁了战机,就真是要入绝境了。事关性命,永昌帝总算好好动脑筋考虑衡量了下,选了看起来更值得信赖的韩蛰。
那唐家兄妹,实在可爱!
这几日韩蛰繁忙,他领了差事,也忙着练武筹办,跟韩蛰去守军驻地,先瞧瞧那三千兵马的秘闻。临行前顾虑mm,特地跟韩蛰禀报过,这才过来的。
这个表面理出来,令容内心约莫就稀有了。
韩镜本来因韩墨重伤、太夫人过世的事悲伤了一阵,那日眼睁睁瞧着韩蛰撤除唐解忧, 更是吃惊不小。谁知连番打击, 心中剧痛之下, 反倒激起相爷躲藏好久的斗志来――在稳握相权之前, 韩镜也曾浮沉跌宕, 历尽凶恶,现在情势危殆、死者已矣, 惨痛代价跟前, 稳住朝堂便是当务之急。
韩镜毫不游移,还是慎重之态,躬身道:“皇上既有此意,微臣天然从命。”
令容也没瞒着哥哥,“有些事我没敢奉告爹娘,怕他们担忧,却能奉告你听。我进了这府里就跟唐解忧不对于,她心机深,三番四次使绊子,因做得不周到,被夫人察知,重罚了几次――这大半年被罚去道观思过,也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