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但她内心恨我,唐敦必然晓得。客岁六月时,他兄妹还里应外合,想诬告我,幸亏我应变得快,夫君也没委曲好人。”令容欣喜似的笑了笑,“唐解忧出事那天,我跟夫君还碰到过他,厥后再遇见,唐敦那眼神……实在没法叫我放心。”
韩蛰出言谦善,说他此次请命只为退敌,永昌帝顺水推舟,鼓励他尽快退敌,锦衣司的事还需他为君分忧如此,遂叫樊衡暂代韩蛰主事。
永昌帝喜出望外,韩蛰淡然应对,遂整肃兵马待发。
永昌帝龙颜大悦,当即允了韩蛰所请。
唐敦是她本家堂兄, 曾提过此事,因韩蛰说另有要事安排给他,终究议定由韩征在太夫人出殡后送她回籍,随行人手由杨氏安排。
最早表态的是韩蛰。
不过两人的父亲朋谊甚好,厥后唐敦少年丧父,寄养在唐解忧家里,算是看着唐解忧长大的。再厥后唐解忧先丧母,后丧父,因唐敦技艺出众,根骨也不错,跟唐解忧又友情深厚,才得韩镜喜爱,敏捷汲引进锦衣司,有了现在的出息。
傅益见她沉吟思考,道:“那唐敦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查这些做甚么?”
韩蛰出发南下的日子定在六月十八,受命亲持鱼符,带领从京畿守军和山南节度使帐下抽调的三千精锐随行――永昌帝在皇宫安稳吃苦,禁军的兵将他仍没舍得动,京畿守将是韩蛰的娘舅,所选的两千余人皆是精锐,山南节度使那一千人倒是浅显,略给朝廷颜面的。
她尚未出阁, 住在韩家也是客居,而本年弱丧命, 还需扶柩回籍。
“唐敦是相爷正视的亲信,锦衣司的虎狼也不好招惹,可不能意气用事。既然要同业,哥哥恰好瞧瞧他的脾气,等外边的事安宁了再说。”令容微微一笑,取过中间一副锁子甲,“疆场上刀枪无人,这是夫君寻来的,贴身穿戴,也算一层防护。爹娘和我都等着呢,哥哥千万保重!”
那唐家兄妹,实在可爱!
范贵妃在宫中得宠,若非甄皇后有身,风头几近盖过正宫皇后。饶是如此,永昌帝也对她宠嬖有加,因甄皇后怀着孩子,十天以内有九天都是宿在贵妃宫中。乃至在两情正浓,范贵妃撒娇勾人,床榻上服侍得永昌帝猖獗贪欢、几近想纵欲死在她身上时,说出过愿等她诞下皇子,看过孩子操行后再立东宫之类的话。
这个表面理出来,令容内心约莫就稀有了。
一边是韩家亟需的军权,一边是被他和甄嗣宗压得死死的相权,哪怕临时给了范家,也一定能坐得安稳。
克日朝堂上民气惶惑,也正为此惊骇不安。
随后, 庆远堂里被唐解忧打通的仆妇也被派去守灵, 完整从相府消逝。
令容微诧,“他不是锦衣司的人吗,也要南下?”
――比方范家。
锦衣司是个硬骨头,里头尽是铮铮铁汉,副使樊衡更是只肯向韩蛰低头,难以把握。
天子当久了,永昌帝也算看清这些节度使的德行――
永昌帝摆布扭捏,既惊骇韩家势大,又惊骇贼兵攻到都城,他的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