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可谈?”她凄然一笑,“我既来这住,便筹算不回‘富甲山庄’了。他若肯给一纸休书,我自是感激不尽。若不肯,也只怨我此生命苦。”
赵洛寒见她如此,方道:“奉告你便是了。”顿了顿,又道:“明日我便不再是‘碧落轩’轩主了,老白将接任轩主之位,龙长老任副轩主。这张纸上是要交代的事件,我怕忘了,便记录下来。”
“轩主,部属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龙不归拱手道。
二人再酬酢半晌,便各自回房安睡了。
“当然没有,”她脱口而出,“我只信得过你。”
“这事你未曾与小冷她们提过吧?”他又问。
她半晌才道:“你不但不做轩主,还要分开‘碧落轩’?”
他从袖囊中取出“碧落轩”最高信物――一枚黄金苍鹰,意为:鹰击长空,上穷碧落。他道:“白一忠服从,现将轩中至高信物传与你,命你接任第四代轩主之位。今后带领轩中高低,有义当为,无义不取,承接古训,死守不渝。各位兄弟当相扶相依,情同手足,与新任轩主共同进退,将本门发扬光大。”
“我让他一封休书放了我去,可他恰好不肯,现在我只得借此机遇,回轩中住。”她仿佛万般委曲与悔疚,说着竟又垂下泪来。
“躲躲藏藏心中定是有鬼,”她道,“莫非是情书?给谁的?小冷么?”见他不答复,便苦笑道:“你也无需防我如防贼,晓得我现在再不受欢迎,改明儿我便搬出去,存亡任由本身去罢了。”
“叶未央嫁祸白轩主,我竟还猜忌同门,负气扬言分开‘碧落轩’……我还传闻,小冷也受扳连,身中剧毒,差点丧命。”她哽咽道,“我实在不知,本身竟委身于如许的人。”
待她二人拜别,沈千柔却独自去了“竹香居”。见赵洛寒房中仍有灯光,便轻叩门扉。赵开门,见是她,倒也不惊,让了出去。她见靠窗书案上摆着一幅新写的字,恰是唐人刘沧所作的《题桃源处士山居留寄》:
赵洛寒闻言道:“既是住了大半年,那应是在与你结婚之前便识得的了。他既娶你为妻,便可知在贰心中,你与她的职位是截然分歧的。”
世人见这架式,心中皆不是滋味,想赵洛寒年纪悄悄,自打从上任轩主赵敬诀手里接过轩主之位后,一向带领轩中高低开疆辟土,驰骋江湖,打响名号。对轩中弟子更是珍惜有加,说他是大家奖饰的轩主倒也不为过。现在正逢他丁壮时候,三派归并后他更是有望成为大掌门,这般风景殊荣,他竟激流勇退,退隐山林,委实可叹可惜!
“哎,”白一忠摆手道,“轩主岂是量小之人,他若定要不同意归并,我们自当服从,怎会这般迂回?”
“我早知你们都要这么问,我只答复:不为何。”他叹道,“人各有志,我也累了。只想‘白云深处葺茅庐,退隐衡门与俗疏’。”
“轩主,这是甚么?”沈千柔忽见那桌上砚台下压有一洒金红纸,正要拿了来看,却被赵洛寒一把夺去。
见诸人一脸等候,赵洛寒心中苦笑,又不忍拂了他们美意,便道:“是的,天涯若比邻。”
她闻言一笑,忽想到甚么:“对了,另有一事。叶未央三番四次问我师父安在,他仿佛在寻我师父。细算来,师父与我别离有十多年了,始终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