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绝尘一本端庄的改正小男孩,“她是西夏人,我是宋人。”
是夜,沈傲一袭夜行衣往皇宫去了。冷飞雪莫名烦躁,坐立不安,一宿未眠。次日凌晨,沈傲返来,一脸绝望。
“会否直接送进西夏皇宫?”沈傲忖思道。
冷飞雪被美好歌声吸引,立足望向阿谁小伙子,如此热忱开阔,将多少自夸含蓄沉稳的伪君子比了下去。她转念一想,此时现在如果赵洛寒也在,那该多好。
李笑寒笑道:“这会子又拘甚么礼?这里本来就是你家,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几年不见,你仿佛变了一些。”她耸肩道。
冷飞雪沉吟道:“三个月前,她易容成我的模样,在一队金兵的护送下前去西夏。但并不能肯定她是否践约西行,或许她自行改了线路……”
忽地心生一计,何不往“千愁谷”向“光荣堂”寻求帮忙?二人筹议一番,沈傲持续在西夏城内寻人,冷飞雪单独往“千愁谷”。
绝尘沉吟半晌,道:“小太子已然病夭。”
“她死了?”仿佛好天轰隆,她惊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定是有人要杀我,她替我死了……”
李笑寒略一点头:“我将叮咛下去,尽快探听此人下落,你也放宽解。呵,这些年不见,你倒少了稚气,添了娇媚。”说到此处,忽地眨眨眼:“想他了么?三年之期将至,你再忍忍罢。”
冷飞雪一边将簪子往发髻上插,一边道:“但是有动静了?”一焦急,发簪插偏了。
绝尘冲她拱手道:“郡主,请!”
“你是宋人?”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冷飞雪起家相迎,却只酬酢道:“冒昧打搅,多有获咎。”
使女奉茶看座,她冷静饮了一杯茶,心中又有些忐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却见李笑寒一袭丁香紫束腰软袍,娉婷而至。尾随厥后的是绝尘。
沈傲叹道:“怕是动静泄漏。”
“堂中兄弟已将她尸首往西夏送来,到时郡主再细心辨认。”绝尘道。
次日,一具腐臭女尸呈到面前。冷飞雪见那尸首穿戴的熟谙衣料,眼泪刹时夺眶而出。哭了很久,忽听绝尘发话:“照尸身腐臭的环境看,应是三个月前被人以剑割喉致命。”
“马儿得得跑,羊儿咩咩叫,花儿光辉开,心上人儿浅含笑。女人女人何不留下,月光织成你长发。女人女人何不留下,长藤轻抚你颈项。女人女人何不留下,夜风亲吻你脸颊……”
较之第一次冒然闯谷,此番甚是顺利,她报上姓名,“光荣堂”死士往里通传,便有人接她入谷。
“哦。”她低下头不再言语。比起不自在的活着,或许死去才最美满。他定能回到他挚爱的大辽,同他的娘舅们骑马打猎,再也不消埋没对西夏皇宫糊口的讨厌。一样是死去,赵嬛嬛仿佛更加不幸,她爱的家国,正被外族侵犯;她爱的男人,在她生前始终拒她于千里。
“这倒新奇,”李笑寒盈盈笑语,“破天荒听你喊一声‘皇姑’,真真甜到内内心去了也。看来你这位朋友定不普通,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又听沈傲道:“明日我先携她往宋土安葬。就此别过!”
她心头一酸,想起了赵洛寒。赵同绝尘实在是一样的,都是服从于人的杀手。他们此生受迫于人,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定是每时每刻活得不高兴。她又想到,即便不是杀手,像李笑寒、李仁爱、赵嬛嬛如许出世崇高之人,又何曾随心所欲过,仍然是无往不在桎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