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发明了么！冷飞雪心下一紧，忙冲完颜宗望道：“快跑！”
“奶奶的，这甚么鬼处所，连处打尖的处所也找不着！”不远处传来一卤莽男声。紧接着是人走过落叶收回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但听完颜宗望道：“本王行迹败露，已斥逐侍从，免得惹人耳目。”
“劳烦中间让一让，夫人既不想见你，你也别再胶葛。”完颜宗望冷言道。
冷飞雪气极，心想这些人打着抗金的幌子，却同强盗有何别离。
“小冷，”赵洛寒忽低声道，“我受伤了。”
二人遂连夜赶路。一道车帘将二人隔作两处，一起无话。至半夜时分，驶入一片毛竹林。冷飞雪因白天睡得畅快，现在分外精力。眼虽盲，听力却非常活络。她闻得车外风吹竹叶沙沙作响，沉下心来，细细辩白，发觉林中竟有人声。
“那你呢？”她知他驾车辛苦，美意体贴道。
完颜宗望也不活力，反是冲车内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完颜宗望轻声道：“怎的还没睡？”
“呵，这位兄台，敢问车内是甚么人？”来人直截了当问道。
“高兴么？”他嘲弄。
“许是天气太暗，各位看不清楚，我这儿有火折子，劳烦各位将手里火把烧得再烈些，看细心了。”完颜宗望笑道。
“大哥何必同他废话，抓了那车里人看个清楚便是！”一卤莽男声喝道。
“呃，竟有这等事。”她嘀咕道。
赵洛酷寒笑一声：“夫人？”顿了一顿道：“再叫一声，我便要你狗命。”
赵洛寒面色一凛，回身看了一眼蔡攸。蔡攸面无神采的饮茶，仿佛事不关己。
“哟，那边有辆赶路的马车。”但闻一人喝道，“且去看看！”
“只能说，你我运气不错，”他道，“碰到的不是难缠之徒。”
完颜宗望嘲笑道：“请对本王的女人客气些。”
她惊道：“一起跟着？”
他忽沉声笑道：“心肠倒很好。”
“你既有要事在身，就先走罢，我的事不消你管。”她怕了。怕他俄然呈现，俄然失落，俄然死去，俄然重生，像是一场经心布下的骗局，被骗的却永久只要她。她怕他不成言说的奥妙，不成捉摸的内心，以及如同布施般的美意，像是一个弥天大谎，唯有她还坚信不疑。
完颜宗望侧过脸，不想让他们重视到本身。一群奔逃的宋人与一行乔装成宋商的金人天涯擦肩，面面相觑。一时氛围古怪，周遭鸦雀无声。
茶寮以内，冷飞雪面前的茶早已冰冷。
“小冷。”赵洛寒隔着车帘，唤了一声。
“他只是风俗了我唯他是从，俄然违逆了他，有些不适罢。”她点头道，“我有些困了，想睡上一觉。”
她闻言噤声。
“蔡攸怕是没命好活了。”完颜宗望抿了口茶。
完颜宗望道：“看到金锭，自是喜笑容开，早已忘了‘抗金’还是‘抗银’。”
她冷静握紧了腰间的刀，将赵洛寒昔日所授“赵家刀法”的法门悉数默念了一遍，心想即便拼了这条小命，也要护那宗望全面。
“何必管我。”他答得甚是生分。
她叹了口气，再无言语。
她在内心冷静翻了个白眼，公然有钱能使磨鬼推磨，口中对付道：“哦，王爷海量。”
冷飞雪在车内并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