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道:“我曾耐久暗藏在‘富甲山庄’察看叶家人的意向,当年少林方丈明觉大师惨遭‘人皮画匠’毒手之时,我亲眼目睹叶未央在庄内喝茶听戏,试问他如何□□行凶?”
他道:“说来你我第一次相见倒是在这‘富甲山庄’,当日叶未央大婚,我引你和谢修雨到了叶家后院,揭开叶未央囚禁白一忠的本相。”
“谨慎!”但听阿箩惊呼一声,那叶钧的软剑破去赵洛寒刀式,大剌剌刺向他胸口。幸亏赵躲闪及时,几乎丧命。那叶钧所使兵刃为“阴”,剑法却为“阳”,阴阳相生相克,人与剑已是浑然一体。赵洛寒节节败退,还是不愠不恼。
“沈大侠在此又是为何?”她反诘道。
“这也说得通,”她思忖半晌道,“‘易容术’精美非常,许是他找人假扮本身。”
叶未央一旁淡淡吐出一句:“卑鄙。”
冷飞雪见他双眉紧蹙,不知在想甚么苦衷,一时又想起赵洛寒,整颗心好像沉入寒潭底下。
道:“叶老庄主承让。”
他此话说得奇妙,世人参与这“豪杰大会”,确是为夺“天下第一”的名号来。而“人皮画匠”又扬言将取“天下第一人”之兵刃。若想同“人皮画匠”比武,必先为“天下第一”。叶钧方才力克群雄,冠盖武林。赵洛寒如此说话,倒是要向叶钧应战。
沈傲点头道:“你在这做甚么?”
穆灵竹也不答复,只顾盯着赵、叶二人缠斗。
“竟有这等事?”他亦惊奇万分,“莫非当日我所见的叶未央实则另有别人乔装?”
她捏紧了拳头,心想,赵洛寒行迹诡异,若此次不跟上,再见却不知是甚么时候。想到此处,再难按捺,足尖一点,使了个轻身工夫,朝二人奔去。
经此煽动,诸人皆亮开兵器,欲取叶未央性命而立名天下。叶未央自是未将此类乌合之众放在眼底,只道:“赵兄,久别相逢,何不赏光对饮三杯,再对弈三盘?”
赵洛寒死而复活,世人已是惊奇万分,更不想他竟同嫌犯叶未央当众谈笑自如。人群当中已有非议,赵此举难道公开与武林正道为敌?
在场很多人见地过“天下第一刀”赵洛寒的刀法,但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昔日的少年刀客现在正值丁壮,再无初出茅庐的青涩与放肆,换之以光阴沉淀后的平和与安闲。只是他的刀技仍否一如昔年?
赵洛寒道:“鄙人极力而为。”说罢,又冲叶未央笑了一笑,叶未央亦报以一笑。
她忽想起甚么,又道:“沈大侠既不是因调查‘人皮画匠’而监督叶未央,可又是为了甚么?”
他点头道:“他怎能够是‘人皮画匠’?”
赵洛寒却轻笑道:“听叶庄主的。”
冷飞雪忽觉那笑容轻松而暖和,鲜少见赵洛寒那般模样。如此看来,他与叶未央定有不成告人之奥妙,若二人联手,在场的怕无人压抑得住。
冷飞雪见赵叶二人愈走愈远,前仇宿恨翻涌而来,大喊一声:“站住!”世人皆侧目看她,不知这双眼通红的女人意欲何为。没有谁能反对得了这二人,她一个小丫头又来凑甚么热烈?
叶钧再不客气,“嗖”的抽出金丝软剑,朝赵洛寒面门刺去。赵挥刀格挡,宝刀削铁如泥,软剑却以柔克刚,如蛇虫般缠上刀身。但见弯刀高低翻飞,软剑飞旋乱舞,二人斗得畅快淋漓。叶钧全然不似年老之人,内力之深厚,剑法之高超,令在场诸人咂舌不已。而赵洛寒践诺并不利用赵家刀法,却用其母平生所使武学。那武功路数委实不算高超,只阴柔肃杀,倒有些似邪门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