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一愣,半晌后叹道:“二十年前之事乃朝中大忌,无人敢暗里提及,我多方探听,也只晓得那一年京中帝位易主,新旧天子瓜代,京中大量官员变更放逐乃至死去,而当年殷相府为何会被灭门之事却还是成谜,宫中说法是当年丞相殷绍叛国,与安王一同保持北戎弑杀先帝,谋逆在上,而殷府当中的确搜出殷相亲笔与北戎天子通信之笺,上面印有殷相私章,时任成王的正德帝因怒其杀父,才下命灭殷氏满门,殷相府也在一把大火中化为灰烬,府中之人无平生还。”
当时他因故流浪落魄,被云州一名名流名阀请去家里当教书先生,谁知那家仆人没过几日便被发明死于行刺,而他莫名其妙的被府衙冤枉成了杀人凶手,被判处斩刑,当时是面前这女子入狱看望,站在他面前问他:“先生如此大才,却就此枉去,可怨否?”
方孟微怔,就听得薛柔持续道:“孙安为人谨慎,他能一步步爬上现在的位置,并不是打动莽撞的人,以是他必然会咽下这气,不过他夫人和女儿可咽不下,不然本日这场戏不就白做了吗?”
薛家之人断无能够替孙氏母女出头,那她们所能求之人就只要孙家,而据他所知,孙安任大理寺卿,并无太大私权可动用,但是孙安与杨氏的嫡宗子孙承嗣,却正幸亏西山武卫营任职八品校尉。
“先生过誉了,那不知先生可有何观点?”
此子脾气随其母,阴狠狡辣,又夙来与孙氏及薛府两女交好,到时有前提且有才气脱手之人,必然为他。
方孟在旁闻谈笑出声来,“女人,那孙氏性子本就蠢钝,据言出嫁前在孙府便是靠着母亲、大哥肆意胡来的主儿,虽说嫁人后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赋性难移,至于那薛素婉,她虽有几分城府,可毕竟只是闺阁蜜斯,那日你当众以辈分相欺,逼着她叫了一声太姑祖母,她能忍下已算不错,现在你连续再三的踩在她的把柄,再加上阿谁薛云蓉和孙氏在一旁煽风燃烧,她沉不住气也是理所当然。”
这几年,薛柔只是让他汇集一些京中官员信息,直到半月前薛柔来京。
方孟看着薛柔垂着眼脸,手中把玩着茶盏璃盖,一身化不开的肃冷之意。
谁晓得不过七日,当时的云州太守便因贪墨渎职被去了官位,新任太守重审之前旧案,而他本来的秋后处斩变成缓押,半个月后,真正的凶手伏法,他洗脱了杀人罪名。
方孟闻言后摸摸下巴,开口道,“女人这连续几次都打在了薛氏的把柄,那薛永丰为人虽有几分急智,但赋性软懦,又重视官位名声,必然不会为了孙氏和两女背上不尊长辈伤害本家的罪名,乃至反而会因其三人损了薛府脸面而大加斥责,孙氏母女在薛家求不到帮忙,找上孙家也是一早预感到的事情。”
方孟闻谈笑起来,“那依女人之见,她们接下来会如何?”。
那西山普济寺,会去的可不但是勋朱紫家……
“不,孙安会咽下的…”薛柔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