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石锁,胡乱又吃些肉食。来至洞房,翻开房门,见娘子盖着盖头,坐在那边,中间两个丫环服侍着。
石锁大喜,陆婷来到桌前,拿起一壶酒,又两个杯子,亲身倒上两杯酒,一杯递与石锁,一杯本身拿上。
那石锁又耐着性子,同陆婷谈天。
石锁道:“岳父大人,俺这个天生好酒量,喝得是多,这酒却如那穿肠水,来的快亦去得快,哗哗小便几次,酒便全醒了。”
石锁也是奇特,道:“这几杯酒怎到醉了?”
台下亦是一片热烈,那众乡勇,拦的拦,拽的拽,把那欢愉寨二百余人都带上桌子,好酒好菜便往嘴中灌。饶是这欢愉寨糊口困顿,这兵丁喽啰们一两个月都没有开荤、喝酒,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见得这般丰厚饭菜,哪有不馋之理?再加上每桌都有人劝酒夹菜,如同几年没见得那好兄弟,殷勤接待,便更是把持不住,筷子不断、酒碗不止,嘴却似无底泂,一阵狂吃海塞,解了那数月积累之馋瘾。
陆婷听得,却也是个苦出身,到也怜悯于他。又道:“我传闻你,但劫得那大女人,如果不从你做压寨夫人,便放了,是何意也?”
“饭倒是吃了,但这洞房春宵,也少不得礼节。要不咱俩来个交怀酒?”
陆婷道:“石锁那厮,马上将至,其腰间藏有一口短刀,你在中间,定要盯住他双手,虽是有了麻翻药,但亦怕有了差池,刀却无眼,伤着你们便不好了。”
上回说至,石锁已然入彀,筹办好迎娶家什,虽是心急,也不得端方,只等次日拜堂。
此时,那石锁方知中了美人计,心中悄悄叫苦,右手想拔腰中短刀,无法手脚已不听得使唤,转动不得。中间粉娥,早有筹办,见其手摸向腰间,知其要拔刀,抢先一步,抢下利刃。粉娥暗想,这陆蜜斯真是料事如神也。石锁只感觉头晕目炫、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有听客明眼道:“陆婷自是也喝得酒来,为何无事?”本来,这机巧尽在酒壶也,这酒壶叫“转心壶”,壶内两个内胆各装好酒药酒,与壶盖相连,盖上一半红釉色一半青釉,若转至红色,则为药酒,青色乃好酒。斟酒时转那壶盖,谁能料得?
粉娥道:“蜜斯,我自是明白了,定无差池。”心中却暗想:陆蜜斯本日还未见过这位“姑爷”,怎却晓得如此详细、藏匿之事?又不好问寻,便牢服膺下此事。
石锁来到近前,翻开盖头,见娘子美若天仙、柔滑欲滴。心下更是欢愉,便道:“让娘子久等了,咱俩还端的是有缘,快快宽衣入得洞房欢愉一番罢。”
再看陆婷,哈哈大笑,动摇手指,口中道:“倒也,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