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婷,早已等在洞房当中。
“饭倒是吃了,但这洞房春宵,也少不得礼节。要不咱俩来个交怀酒?”
再看陆婷,哈哈大笑,动摇手指,口中道:“倒也,倒也。”
陆婷又道:“方才你上面欢畅得紧,我却在这里等得孤单,你便陪我聊会儿,再入洞房如何。”
台下亦是一片热烈,那众乡勇,拦的拦,拽的拽,把那欢愉寨二百余人都带上桌子,好酒好菜便往嘴中灌。饶是这欢愉寨糊口困顿,这兵丁喽啰们一两个月都没有开荤、喝酒,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见得这般丰厚饭菜,哪有不馋之理?再加上每桌都有人劝酒夹菜,如同几年没见得那好兄弟,殷勤接待,便更是把持不住,筷子不断、酒碗不止,嘴却似无底泂,一阵狂吃海塞,解了那数月积累之馋瘾。
粉娥走至跟前道:“蜜斯有何叮咛?”
这话却引得中间人哈哈大笑。陆景细想,这厮另有这等本领?须告诉婷儿不得不防,便找个借口,走出圈外,把那帮厨的六婶唤来,小声私语一番,六婶便向那小巧楼走去。不一刻,陆景又见六婶出来,冲他悄悄点头,知事已告诉婷儿,便放下心来,又回到宴席当中。
石锁此时在前面挨桌敬酒,那石锁酒好生了得,喝酒似水,千怀不醉,先前还拿小怀,后饮得不爽,竟本身换得大碗来。
这酒菜丰厚,又伴得台上伶人唱戏。这欢愉寨之人端的好万分欢愉。这席又唤做“流水席”,意为人如盘石,酒菜如流水。那吃食酒水是停不得的,从中午一向吃到早晨,方才罢了。
陆婷道:“相公,满饮这杯罢。”
陆婷道:“相公,今番你我二人已成佳耦,自是无话不说,你却和我说说,你这一身妙手腕,那稳稳的千总不做,却落了草。为何也?”
只见娘子一撅嘴,佯装怒道:“你到吃个欢愉,却不问问你家娘子饿不饿,渴不渴!”
“你不得其心,也不取她们性命?”
“这千总,小小从六品武官,若说这吃喝却不愁。俺少时带领故乡一班穷弟兄去北方狄归卫充当民夫赢利,后投了边军。这从六品是那一刀一枪,死了多少故乡弟兄才得来的。不似那权贵后辈,知名无功,只因家中有人在朝廷失势,便得那高官厚禄。在狄归当了千总,获咎了下属。幸亏这吴州知府是畴前狄归卫守批示使,俺在疆场又救过别性命,才投了他,保了这官,俺故乡就在这南吴张水县黄牛村,家里止一老父亲务农。那知三年后,这知府调离,又换一狗官,与我相恪,不时刁难压榨,最后竟私吞饷银,不给俺众家弟兄发,俺受不得那鸟气。时价父亲已经病故,了无牵挂,便一发反了,带领四百多穷府兵,来万剑崖落草。”
台上陆婷和那石锁已拜堂结束,陆婷被那十三个姐妹护着回到前面,石锁则下台敬酒。这小巧楼前面,是个院子,内里一座二层小楼,到也高雅,房间甚多。原是给那伶人住的,这时便成了石锁婚房。那陆婷上了二楼,苏大姐,粉娥、翠娥贴身跟从,剩下十一个女兵在楼下、前后门等关键位置把好岗。端的是:撒好香饵,专钩鱼鳖。
陆婷道:“石锁那厮,马上将至,其腰间藏有一口短刀,你在中间,定要盯住他双手,虽是有了麻翻药,但亦怕有了差池,刀却无眼,伤着你们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