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从妆台旁拾起一块帕子,赞道:“这帕子上的花腔针脚有神,这绣的是一大片荷花荷叶,绿阴阴的甚是新鲜。绣得真好!”
在玫瑰前面带路的,山庄保护张大海双手一合,喃喃道:“《陌上花》,这支《陌上花》……唱得……真是好啊……”
“何况咱俩也该趁着这两天安逸,好好熟谙熟谙。”
玉梅所居下院,恰是一所小小严整的房舍。三进配房,四壁高深,只侧边开了一个小小院门,出门不远处便是孤鸿池。玫瑰偶尔一瞥,但见那房舍深里,远远楼阁森然,檐牙相啄,竟是别的一处六合。
这娇怯怯的女子竟有如此轻功,玫瑰不由大吃一惊!但见她足尖一点,整小我腾空飞起,便仿佛要随风飘摇而去。玫瑰脱口赞道:“好轻功!”
木兰山庄的仆人姓柳。取名木兰,一则此处木兰花天下闻名;二则当年山庄第一人仆人最爱的女人名字中有一“兰”字。
水娘脸上暴露难堪的神情,支吾道:“这……我家蜜斯分歧凡人……经常暴起伤人……她们名为贴身服侍,实在也不过是通过一道墙上孔洞,送衣食入内……只要李嬷嬷和玉梅,每七天出来一次,帮蜜斯清算屋子、沐浴换衣。”
玫瑰一手扶着剑柄,咬牙瞪视,真恨不得将此人脸划花了,免得一天到晚晃来晃去的卖俏!
接着又暴露一抹邪气笑容,摸着下巴感慨道:“不过玫瑰你可比百花楼里那几个头牌有风味多了……”
她如有所思,放下胭脂,瞥了那女尸一眼:细看之下,竟然五官甚是清秀,如果生前,想必是流波傲视,非常动听;但此时看去,那双睁得大大的眸子,却如水仙花底浸着的黑石子,冷冰冰的,仿佛正木然瞪着这万恶的人间。
玫瑰微微一笑道:“水夫人,镇上都说柳老爷当年娶你为妾,花了足足四百两银子,若不是吹拉弹唱样样俱佳,怎会值得这很多银子?”
一阵风过,有柔滑嗓音唱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幼年,足风骚……”玫瑰一愕,那歌声倒是连缀不竭,自木兰花间幽幽传出:“妾拟将身嫁与,平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字正腔圆,分外暖和,仿佛人身上万千毛孔缓缓伸开,说不出的妥贴温馨。
未等那妇人说话,玫瑰向着那妇人方向悄悄一点,道:“嗯,夫人,方才行走时前轻后飘,毫无浊音;想必走路都是前掌先行落地,于后跟未落时,略借前未衰的力道,整只足掌又反复弹跳起来……这但是决计练习过的步子,如果您还年青,行路时必然是轻盈如柳条目摆,飘漾如波上浮萍……法度如此美好,仪态天然出众,吐字清楚,吐气柔缓――猜想您的身份,若不是洗尽铅华的名伎,便是收拢琵琶的红伶。”
玫瑰温言道:“水夫人,我也闻听玉梅一案非常手奇。”她看了一眼张大海,道:“张保护,不若你带我前去看看,可否?”
他手指木兰花丛,道:“柳真是这个镇上远近闻名的富商。他最后一次经商返来,便倾其资财,在这镇上筑成远近闻名的‘木兰山庄’,的确是人间的瑶池。他膝下虽无男丁,却有个冰雪聪明的女儿,一家人长居安乐,谁不羡慕?哪想到厥后伉俪双双亡故,这女儿偏在十六岁上又疯颠了,竟式微至此。”
凤九惊奇挑眉:“我晓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