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除了沈冲,另有一些幕僚和将官,桓瓖也在场。战事顺利,帐中氛围非常和乐,几个贵胄出身的幕僚乃至如在雒阳时普通谈笑风生。
天子是公子的母舅,沈太后是太子的祖母,论干系,荀尚、公子和沈冲也算得亲戚。
沈冲的两个贴身侍从都水土不平,加上公子命令赶路,才到长安,就接连病倒了。过了长安以后,沈冲变得比公子还简朴,一个贴身侍从也没有。
“怎不睬会,”桓瓖道:“将军用军法杀了十几个,才清算过来。都是凉州新招的兵,会使刀枪的都无几个,何况军纪?可惜,还是让秃发磐退过了黑水。”
以是自但是然地,我或者青玄,须获得他帐中去服侍起居之事。而青玄每日累得似要瘫倒普通,如许平空多出来的活计,只得由我去干。我非常体贴肠奉告青玄,统统有我,他不必担忧。
不过这无甚要紧。即便不日就要到河西,就凭荀尚那种半生混迹都城的所谓将门,打起仗来必不会比秦王博得更快,以是,只要沈冲一向跟着公子,来日方长。
“霓生,”他一边擦着刀一边说,“我也要上阵!”
“哦?”我警悟起来。
荀凱面色微变。
公子道:“父亲亦尝与鄙人提过旧事,称将军乃赅博豁达之人。”
他的声音低缓,带着一日怠倦的慵懒,直到我走出帐去,仍然仿佛在我耳边盘桓。
这的确大振民气,就在公子达到的前一日,荀尚已经按捺不住,向都城收回了捷报。
“哦?”荀尚看看桓瓖,笑道,“不想我这主簿与帐下都督,竟如此勤恳。”
公子正色道:“王师势无可当,叛军一触即溃,实为可贺。然鄙人听闻战报时,想起一事。秦王帐下长史谢浚,曾与鄙人提及秃发磐,说此人生性狡猾,善用疑兵。将军虽大胜在前,然仍须防备敌酋狡计,惟愿将军考鉴。”
荀尚摆手道:“当年不过幼年无忌罢了,筑阳侯实过誉。”说罢,他让侍从给公子添酒,又道,“元初与逸之初到,临时安息,待战事缓下,再熟谙营事移交文书不迟。”
“霓生,传闻你会算卦?”
公子听着,微微皱眉:“这么说鲜卑是一起败退至此?”
荀尚很有得色。
“霓生,我等乃为护送桓公子而来,那主将是……”唐安不由地朝公子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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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一惊,忙问:“何意?”
“这么说,王师全胜在望?”沈冲道。
青玄望着我,满脸打动。
他穿戴铠甲,腰挎宝刀,骑在顿时奔过来的时候,乍看之下,竟是有了几分正气。
公子追逐上雄师时,荀尚已将鲜卑人逐出凉州,并打到了前朝以来一向沦亡虏手的遮胡关前。
这番话说得激昂,旁人纷繁拥戴。
“嗯。”我说。
只要一件事遂了我的情意。
公子和沈冲达到以后,荀尚亲身在帐中设席,为二人拂尘。
可惜我毕竟不是沈冲的人,也不能像青玄每日睡在公子榻旁那样,睡在沈冲的帐中,旖旎的机会不过迟早起居。
公子经常去蹴鞠或骑马,跟着他,我见过好些贵胄后辈光着上身的模样。有些人徒有其表,脱了外套乏善可陈还不自知,玩得一时欢畅,就脱掉上衣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