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桓瓖所言，攻城甚为顺利。
托这大捷之福，我的买卖也蒸蒸日上。雒阳来的那五百骑卒跟着公子平白蹭了功绩，皆是欢乐鼓励，奖饰我算卦灵验，新老主顾络绎不断。不过我心中还牵挂着别的事，趁公子去议事，也推委了求卦的人，走出门去。
沈冲看了看那破庙，道，“此处非安稳之地，你莫久留，随我归去。”
我想我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约莫也不是甚么端庄人，竟晓得了这么很多。
公子点头：“对秃发磐切不成粗心。你可还记得在雒阳时，谢公子所言？前凉州刺史程靖与其交兵时，便是为疑兵所诱，冒进被围，乃至得胜。”
“渎职？”桓瓖笑起来，“你一个主簿，有甚职可渎？是丢了文书还是忘了记将军用膳吃了几口肉？”他拍拍公子的肩头，“劝你想开些，我等既为叨光而来，便循分些，每日吃吃喝喝等着回雒阳。如荀凯那般敢在将军帐中猖獗言语的人，乃真为建功而来，方才有职可渎。”
我点头：“公子言之有理。”
“那谁知，许是鲜卑蛮夷不晓得。”
夜里，幕府派人将各式文书移交过来，他看也不看。
公子非常不平气。
“甚不晓得，”中间另一人道，“定是盼着王师也染上疫病，以毒攻毒，不然将军何故令我等扼守？你莫靠近便是了。”
我说：“便如公子所言，秃发磐有何狡计？”
公子一愣，将文书接过，翻开。未几，目光定了定。
公子看了看，道：“无。”
知名书中提到过此中两三次战事，不过说来风趣，那知名书中所述之事，别处皆无从可见。我来到河西以后，曾用公子的职务之便，翻阅各处文书的记录，出乎料想，对于知名书中所提之事并无只言片语；我也曾向熟知遮胡关的军士和领导探听，亦无人晓得。
沈冲晃了晃手中的文书：“标兵奏报在此。”
对于这遮胡关，我先前并非一无所知，祖父秘藏的那套知名书中曾提到过它。此地险要，不但中原一向想夺归去，河西的羌人也打过主张。前朝大乱时，羌人亦在河西崛起，曾与西鲜卑争夺遮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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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来，秃发磐退而不战，费经心机引荀尚孤军深切，就是为了本日。而荀尚及营中世人已然被迷魂汤灌得忘乎以是，正对劲洋洋地自投坎阱。
沈冲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他，公子没有接。
说来悲伤，荀尚对沈冲非常虐待，闻知他没有贴身侍从，当日便给他派了两个手脚勤奋的小卒，我便再也不必服侍他起居了。这导致我再也没有了独处的借口，只能在公子去找沈冲，或者沈冲来找公子的时候才气见他。
“果险关也。”沈冲骑在顿时望着，不由赞叹道。
“恰是。”我答道。
可惜走未几时，公子的一个侍卫跑来找我，说公子返来了，让我畴昔一趟。
秃发磐的策画不算多出众，但对于荀尚这类求胜心切的干才实在足矣。
到了屋里，只见公子已经坐在结案前。
我说：“鲜卑人不是都崩溃了？连遮胡关也不战自退，逃得无影无踪。”
军士道：“便是鲜卑人的乱葬岗，埋的都是新死的人畜尸首，说不定是得疫病死的，草草埋了，隔着两三丈都能闻到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