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听了,略一沉吟,道:“老五媳妇这些日子是忙得很,只怕没工夫照顾到你。”只是这除了老五媳妇院子还能把这外孙女往那里送?
周采薇一一拜见过,这些大人此时心中均悬着一事,不过略问了她几句也就无话,只要最后和她见礼的赵家大蜜斯赵宜芝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
当下周家这几辆车马便在邹甫调剂下一一调头而去。周采薇心内倒是有些奇特,也不知是甚么人竟然如此放肆,在天子脚下还敢这般大打脱手,滋扰公众,闹得整条街都不得安生。先前本身在京中住着的时候,但是向来没闻声过这等事儿的。
她父亲周贽病故之时,因周家几代单传,再没有附近的亲戚,全赖她父亲这一帮至好老友帮着摒挡丧事,还千里迢迢的护送她到燕京外祖母家,让她心中感激不已。
本来安远伯府里除太夫人所住的煦晖堂是三进院子外,其他几位老爷所住的院子皆是五进的院落,第二进院子的厅房和东西配房是给老爷和少爷们住的,在第三进院子处再设一小垂花门,厥后是太太和蜜斯们所居正房和配房的第四进院子,是为主院,在主院以后又盖了一溜后罩房,为姨娘们所住。等少年爷结婚了再另搬到一处三进小院里,未结婚之前都是和父母住在同一处大院子里的,只是亦表里有别罢了。
周采薇想到方才那婆子的半句话头子“何况今儿又……”莫非这府中又有甚么别的事产生不成?
待得马车终究驶入城中,又行过了宣武门,到得内城,耳闻得车外各种人声鼎沸,端坐在第二辆车中的一个少女终究忍不住揭起一角青布帘,从纱窗往外看去。
她乳娘郭氏听她这一感慨,立时便接口道:“我们路上不是得了信儿吗,二舅老爷如何也就去了!不是我说,这满府里女人几位舅爷,也就这位二舅老爷最是个端庄能托负的,本来老爷还希冀着有二舅老爷看顾于你,总还让人放些心,不想现在……”
又听一人哈哈笑道:“说不得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这才内心愤恨非常,一团邪火更加的要找东找西发散出来呢?”
周采薇忙道:“这位杜嬷嬷,是父亲活着时为我请的教养嬷嬷,她家中已无亲人,便跟我来了都城。另有一名邹家叔叔,他是父亲生前老友,这一起上亏他千里护送。”
这时那婆子又来回道,说是小厮已找齐了,请她下车上轿,往二门里先去拜见太夫人。
太夫人此时想起一事,不由揉了揉眉心道:“我原想着等你快到了,提早三五日再给你清算住处,不想福建那边俄然传来急报,说是你二娘舅突焦炙病而亡。这一道好天轰隆让我和你二舅母两个一下子都病倒了,府里乱成一团,我也就没顾上这桩事儿,只现在……”太夫人的目光不由看向五太太罗氏。
舅母们在倒也罢了,但是娘舅们如何也在?到是兄弟姐妹们只要宜芝表姐一人立在太夫人身后。
赵宜芝只觉这位周家表妹三年多不见,出落的更加眉清目秀,飘逸脱俗,那一双明眸特别夺目。
五老爷赵明砚道:“甥女放心,我已见过这位邹先生,命人安排住处好生相待,只是本日不巧有些旁的事件,不及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