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别说我是有那一笔奁产的,便是我当真身无分文的来投奔娘舅,莫非娘舅便会薄待了我不成,竟至于要撵我出去?大姐姐也是听着这话过分不像,恐伤了亲戚情分,姐妹之谊,这才出身教诲了几句,让菲mm给我告罪。不想菲mm却说我当日请了娘舅陪着出城送客竟是为了私会外男?再是嫡亲骨肉,我一个女儿家的清净名声也不是这等容人随便诽谤的。还说当日是我向老太太跟前告了状,才害得四娘舅受罚被拘在府里好几天不得出门子。”
宜蕙立在一边,目睹不好,忙命跟她过来的小丫头茉莉上前去拦,却被宜铵双掌一推,倒反跌返来朝宜蕙撞了过来。
“前日父亲有命,让我本着孝悌之道,将生母所遗的嫁妆分一半给五mm,我固然心中不肯,但毕竟是父命不成违,只是不谨慎伤了手,本待等手伤好了,便依父亲所说,签下契书分一半嫁妆给mm做嫁奁。但是本日mm此举实在太令我寒心,若她只是辱我也罢了,我从小没养在父切身边尽孝,mm对我不满也是道理当中,只是父亲这般疼宠于她,她不但不知戴德,反倒对父亲这般不敬,便是我将这一半的嫁妆舍了出去,也断不肯给了这等不孝长辈的无德之女!”
四老爷想起他归天的三姐赵明秋,心下也有些唏嘘。若说他是这府里最不得父母喜好的男丁,那他三姐便是这府里最不得父母喜好的女儿。姐弟俩都是爹不疼娘不爱,是以同病相怜,倒处得比其他兄弟姐妹要分外好些。当时四老爷身上的衣衫鞋袜大半都是他三姐亲手给他做的,厥后他三姐嫁了状元周贽,及至背面随夫离京外任,回回往府里送东西时,给他的那一份礼也是极其亲厚,从未曾厚此薄彼,不像别的有些势利人家,回回送给他们四房的礼都是最简薄的。
四太太在旁实在看不下去,说道:“便是伯爷要罚菲姐儿归去面壁,好歹也先让她跟周丫头和她姐姐施礼赔罪才是事理!”哪有他这么不痛不痒的吼两嗓子就算完了的。
说完,便瞪向宜芝,“你mm年纪还小,不懂事,小孩子家吵嘴一时情急胡说上几句,也是常有的事,况周丫头又不是外人,都是一家子的亲戚,固然一时委曲,想也不会放在心上。便是你感觉你mm话说得错了,你只好身教诲她便罢,做甚么竟脱手打人?”
因而世人便都一齐来到二房所居的院子,独独少了二少爷赵宜铵,本来他一见有人落水,便立时脚底抹油,趁着世人救人的工夫,一回身就跑没影了。
四老爷不由一愣,他还没说甚么,柳姨娘那边就已经哭喊起来,“哎呀,我薄命的儿啊!你怎的这等没福,没托生在太太肚里,倒做了我的女儿,反带累得你成了个庶出,从小到大不知受了你嫡姐多少欺负?都是一个爹生的,怎的偏嫡出的就高人一等,能够随便欺负人?”
“咳、咳!”四老爷咳嗽了两声,欲待说些甚么,又不知从何提及,只得持续听他外甥女往下说。
柳姨娘见四太太趁着这个机遇絮干脆叨的数落她的一双后代,心中极是不忿,忙拿眼去看她最大的背景,希冀着她的伯爷说句话,不想赵明硙看一眼立在一边还在拿帕子抹泪的外甥女儿,说道:“太太说得非常,宜菲你还不快给你周家表姐施礼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