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开口,褚云舒已经两步拉了他上马车,说是已经在月瑶楼设席,要庆贺他荣升户部侍郎。
“都是些跑腿的活,让我去和让旁人去没甚么不同。”褚云舒倒是看不出甚么父皇正视,当初让他入朝做事的时候,父皇的话说得明白,他不过是用来制衡太子和二皇兄的罢了。
“临安!”褚云舒清喝了一声,断了沈临安的话。由着他再往下说,只怕就是大不敬之罪了。
他不想为着这事,让沈临安对贰心生芥蒂。
“柳相本日来此,是为着秦侧妃之事?”秦舒从不与他说,沈临安本也不想多过问此事,只是那日他也在醉仙楼,看过柳元衡酒后失态后,他非常惊奇。那大抵是这么多年来,柳元衡第一次在人前那般失态。
“娘舅本日不是来找临安帮手的么?”眼看着这才几句,两人便都变了神采,褚云舒撇了撇嘴,忙开口。
“沈大人本日这番话,倒是有几分意义,柳某受教了。”沈临安垂目不再言,柳元衡倒是笑了,“沈朔能养出你如许一个儿子,也不知是他的祸害还是他的福分?”
要说这朝野上的歪风邪气,除却两个明争暗斗的皇子外,最大的祸害大抵就要算他阿谁权倾朝野的父亲了。
这一次,就连柳元衡身边的褚云舒都惊得忘了言语。
褚云舒本日刚从北辰山返来,他这般说,沈临安倒也不疑有他,只是不知这一贯只喜好往茶社酒楼去的三皇子如何俄然转了性子要上花楼宴客,也不知这两个月不见,是被谁带坏了?
“当年滨州一案,为何不了了之?”
昔日在外闲散惯了倒不感觉有甚么,可现在这般,若说他没有半点心动,也是不成能的。
雅间里屏风未撤,却也挡不住内里的热烈。
“秘闻倒是不知沈大人也有话要问,就冲沈大人这般赏光,本日秘闻必当知无不言。”雅间的门开了,一身便衣的柳元衡手腕一抖,手中的描金紫骨扇扇得欢畅,他轻扫了褚云舒一眼,笑着坐到了沈临安劈面。
“殿下本日请我来此,是另有旁的事情要说?”眼看着褚云舒越说越有几用心不在焉,沈临安设了筷,问道。
父皇是个甚么样的人,二十年来他看得清楚,畴前也是自知这皇位跟他无缘,以是才不顾母妃和娘舅的劝,想着那般懒惰清闲度日。
“柳某的话就放在这里了,沈大人好生考虑吧。”回身要走的人踱了两步,又顿住了步子,“还请沈大人替我转告姝儿,欠她的命债,柳某情愿万死以偿,只是她心中有恨,却也该谅解我的难处,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接受的痛苦,不比她少。”
经他这般提示,柳元衡才如梦初醒普通,叹了口气,和缓的神采。
“殿下这些年固然过得懒惰,却也并非一个无才之辈,畴前你躲着拖着不肯踏入朝堂,可现在分歧以往,殿下真的情愿一向被当一颗棋子摆布,夹在太子与二皇子之间不去争抢吗?”
眼看着柳元衡踏着月色大步拜别,眼看着雅间的门合上,手边的酒一凉。屋里的两人只坐在案前,久不能言。
“闲事还没有谈,沈大人如何就急着走了?”柳元衡抬手拦住了他,只叫人再来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