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公府里摸爬滚打数年，那里不知自家今儿个算是同二房的撕破了半张脸，再多饶些权来，照着二房同她的干系也是没有的。
蒋氏也无甚反应，只神采如常地命人往大厨房传话，叫多做一屉蛋香酥来给淑姐儿几个送去。
一旁的廖妈妈看她这般，忍不住摸索道：“奴瞧着，我们两个姐儿都是极好的。”
茉姐儿朝着意姐儿几个笑道：“倒叫你们见笑了，这起子下人总少不了些狗仗人势的，我若不罚了，还当我是个失了五感的，甚个事儿都闹得出。”
说话间意姐儿也不插嘴，只顾着咬糕点上金黄的酥皮，觉着满嘴皆是蛋香酥的咸香味儿，不由眯了眯眼。
不一会儿院子外头便响起呵叱声音交杂着尖细的辩论，转眼又没了声音。
蒋氏眼色似淬了冰，瞥了她一眼，廖妈妈便吓得再不敢说话。
蒋氏只温声道：“在我们这位置上，那一日得闲了，嫂嫂莫再讽刺我了。”她打量多氏，又吃了两口茶，内心也有几分猜想。
茉姐儿秀眉微蹙，只淡淡道：“老太太那头派的差事还能叫我去阻了不成？你且回了她，她虽是我奶母，我可照拂一二，只不是让她仗着这身份妄为的，不晓得的还道我是甚么浮滑人儿。你且叫她安生随她家的去庄子上罢，我这边倒是用不上她这般的。”
意姐儿看着茉姐儿嘻嘻一笑，埋头吃了一小块点心。
茉姐儿挑这时候说这些未免有些巧了，想必是晓得了那婆子对意姐儿言语上不敬又给老太太晓得的事情了，才有这么一出。
这话说得姵姐儿微微点头，她那头几个下人可不是有几个当她不是许氏亲生的，便拿腔拿调，只到底是畴前许氏的陪嫁，她又如何好呵叱？想想又愁得感喟。
蒋氏拨了拨发髻上的流苏，笑道：“那是天然，我们三个向来是极好的，那里少了大嫂的事儿，我们自来不会客气。”
淑姐儿也不说话，只边笑边吃着糕点，手腕间也模糊暴露不异的珠串来。
清姐儿也不说话，只吃着蒋氏叫送来的蛋香酥，咸香热乎的塞了满口，上头的酥皮更是入口即化，吃得她绷紧的小脸也和缓了些。
茉姐儿柔声道：“传说便是传说了，那里又来叫真了，阿姵实在太痴。”内心暗叹姵姐儿这般丰度，却如此敏感多思。
清姐儿捂嘴笑道：“给大姐姐这般一说这茶倒是格外好喝起来了。”
这些合浦珠虽成色不错，她却到底风雅，也好叫几个姐妹看看她大房最是不缺金银的。
石家的两个对她的茉姐儿想必是极对劲的，还同她约好了过些日子等临安郡王来了，便给他说和着，加上国公爷本就偏疼他们一房，如何说茉姐儿也该当是王妃了。依着石家对临安郡王的恩典，加上又是端庄的娘家，那里有不成的？
茉姐儿淡淡道：“真是极都雅的，只我却不是每日都带着。”
瞥见多氏来，蒋氏也知没甚功德儿，便叫润雪带着文哥儿下去玩九连环并吃碗子牛乳。
蒋氏正拿着几张字牌，教文哥儿念字。小小的孩子连话也说不大清的，只一颗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蒋氏看。
她的小女儿画眉是淑姐儿的大丫环，如果不出不测将来是要陪嫁去当通房的。
意姐儿赞道：“这茶我倒是未曾喝到过，观其杯中光彩似绿雾一样，汤色清碧，像是先生说的敬亭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