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听了只觉屈辱,气一上来便辩论两句:“我们女人便是老太太千娇百宠的主子,你若再敢说嘴,我便回了女人。”
意姐儿本日放学早些,只因着本日只上半日跟着绣娘学些刺绣缝制的事体,茉姐儿又没来,周绣娘便只叫练些根基功,也未曾新教些甚么,一人绣好一张帕子,个个由着绣娘指导过了,便下了学。
意姐儿看着倒是无妨的,清姐儿只贪玩些,旁的要她看确切很好的。她上辈子活到二十多岁,见过长辈相别家姐儿的,也从不知定要才艺出众的,大多是家世品德在先。
蒋氏见她又似是不大欢畅,遐想到之前,也多少晓得些。说实话,对长公主那些梯己说是不眼红自来是假的,没见大房的有了国公爷还要两端奉迎,不就是为了那些个。不说别的,便是故去的太后给老太太陪嫁的织烟阁,非论江南还是齐鲁,上至都城都有铺子,她嫁出去多年,多少也只每年出息也要几万两银子,也不提那一库房的宝贝。
蒋氏又和许氏道,她估摸着西边的荇叶渚洒扫起来用作吃宴,倒是别有一番风致。届时又逢春夏瓜代,还不易冻人,比在花厅里要好。
侍画还待推委,意姐儿却表示云钗说下去。
细细问来,原是侍画那后娘罗婆子是在多氏院子里做了个一等,又是服侍过茉姐儿的奶母。那日,便是罗婆子同几个熟悉的吃了点酒又打赌的,回屋里翻滚了遍,找着了侍画压在褥子下的金簪子。酒气一上来便破口痛骂,侍画只道那簪子是意姐儿赏的。她拿意姐儿这头差事看得极重,只因着明白靠不着一双后爹后娘。
像是茉姐儿同淑姐儿两个年长很多的,自来不必说,两个都是面貌端庄,容止得体,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样样不输旁人。
绿腰掀了帘子,手里端了两屉糕点,一边的小丫环侍画又端来意姐儿平常吃的红糖蒸雪梨。
清姐儿这几日倒是不得闲,故而没有似平常普通下了学便同意姐儿两个黏糊着,只因着她亲姐姐逼着她练琴。
意姐儿只作不闻,拿了小银勺子开动起来。巴掌大的雪梨给厨子掏空了内里,只余下雕得邃密的壳子,里头雪梨肉早就混着尚好的红糖给炖得软软糯糯的。意姐儿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泛着丝丝清甜滋味出来。
今次虽则大房的没来,百芳宴的事情却不能漏了。
而国公府只五个姐儿,那便是各有所长,虽则面子上向来和敦睦睦的,但不能说常日里就没个比较。
云钗拿了小银勺出去,又撇撇嘴道:“道是那个不知她那些个想头。”被金珠看了一眼,又低头忙活本身的。
长公主暖和道:“本宫看着这几日大房的倒是忙着,只吃宴的事体由不得拖,那今次本宫便做主交给寻兰。”
长公主淡道:“今儿个叫阿萌自家院子里吃罢,本宫有些吃不下。”贺姑姑知长公主这是怕自家胃口不好影响到了意姐儿,便点点头叮咛下去。
长公主侧卧在香榻上,番羽给她细细揉着肩。贺姑姑立在一边道:“这个时候姐儿也该返来了罢,不知公主是要在那里摆饭?”贺姑姑是长公主跟着宫里出来的白叟儿了,故而一向叫着公主也未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