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棵灵芝递与他,“这位老者,我不过河,只是有紧急之事向你刺探,这棵灵芝便权作问资。”
我心下一格登,凉了半截。
“无妨,圣草若无人用也不过是棵杂草罢了,老爷爷尽管收了便是。”
所谓九转金丹,本来一点也不金,不过汤团普通大小的泥丸子一颗,一不把稳落进土里怕是寻也寻不着,现在捧在我手中倒是比金子还金贵,我谨慎翼翼用绸子将它包好揣入怀中别过老君。
老爷爷淡定看着我,像是参透统统般了悟,“女人要问之事怕是老夫答复不出,故而这圣草更是千万收不得。”停顿了一下,又道:“女人但是要问当年与你渡河的那位公子?”
“我忘不了他……我明显晓得是他杀了我的爹爹……但是,睁眼闭眼都是他,我很想很想他,想到一寸一寸连头发丝都是痛的……”我无助地昂首抓住小鱼仙倌的袖口,“他还能活过来,对不对?只要他活过来,我是不是便能够解了这降头术?”
不是的,这老爷爷说的不对,甚么情甚么爱?我只是中了降头,不知为何自从那日睡醒以后我便诸事不受本身节制,常常一门心机地做些奇奇特怪的事情,胸口常有奇特的憋闷之感……这降头术连小鱼仙倌这般仙术都解不去,我只能昏黄地认识到本身正在一点一滴地病入膏肓……
花开了,我就画花;
工夫变得很长很长,长得让人难以忍耐,小鱼仙倌只要从公文当中一脱身便来与我作伴,但是,操琴、下棋、修炼,再没一样能叫我提得起兴趣,除了去一去忘川,我便将本身关在配房里画画写字,一向画一向画,信赖终有一日我可将这世上最后一张宣纸用尽……不晓得是不是耗尽了这人间统统横反正竖的丝,我便能够断了心中的那段思?
第二日,我吭不啷当挨到辰时方才去叩那兜率宫的门。看门小侍将我引进门时,老君正在丹房内守着哔啵作响的丹炉如火如荼地炼药炼到飞腾迭起处,我不便打搅,便冷静守在一旁流汗,直到老君纵情回身瞥见我冷不丁地抖了抖胡子时,方才与他号召道:“不知老君昨日考虑得如何?”
半夜梦回,老是遥遥瞥见这忘川的渡口有个身影在等我,一颦一笑一抬手皆在回顾一瞬之间……
他抖了抖袖口的药渣子将我带离药房,一出门站在院中便道:“水神诚意相求,若老夫不允未免吝啬,只是,这金丹统共只要三枚,若本日水神等闲得去一枚,只怕其他仙家传闻以后亦要来讨,老夫却如何应对?”
我茫茫然看着起起伏伏的船沿,“不错。这忘川是幽冥渡口,爷爷可曾见过他的一丝一缕灵魂自此处呈现过?”
“只如果属我统统之物,老君固然开口,为此金丹锦觅愿倾其统统。”
“女人,哎!你这又是何必?”那老爷爷伸手便要劝止,被我一把推拒,只得坐回船头,连连点头,“听老夫一句劝,情之一起,崎岖险阻凶恶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女人这般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倒是害己又害人。”
“水神且慢谢。”老君摆了摆手,一捻髯毛忽又峰回路转道:“虽说金丹可赠,只是却要叫水神拿一样东西来调换,也好叫老夫此后应对讨丹之神有个说法,不落人丁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