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我当然画你;
太上老君送我至门前还一脸依依不舍几次叮咛我:“木克土,这金丹虽名为‘金丹’实则土性,遇木即化,水神可要稳妥保存,莫要粗心,牢记牢记。”
我竟夜竟夜没法入眠,整碗整碗吞噬着蜜糖,再也戒不掉,除了糖吃甚么都是苦的,连水都是涩的。
老爷爷感喟一声,“女人晓得,这魔界幽冥仅渡凡人幽灵,便是平生积了些善德的凡人亦走天道决然不堕天国,何况那公子乃是一名高贵之神,生来便是超脱六界不堕循环的,灵魂又如何会现于此处?女人怕是找错处所了。何况……”他住了住,像是不忍看我普通回身对着虚空浩渺的忘川,“说句不入耳的话,五行之道相生相克,自盘古开六合以来水火便是对冲相克,女人之水刃刺入了那公子火灵精元当中,这公子的灵魂想来断无能够存下一丝一毫……”
工夫变得很长很长,长得让人难以忍耐,小鱼仙倌只要从公文当中一脱身便来与我作伴,但是,操琴、下棋、修炼,再没一样能叫我提得起兴趣,除了去一去忘川,我便将本身关在配房里画画写字,一向画一向画,信赖终有一日我可将这世上最后一张宣纸用尽……不晓得是不是耗尽了这人间统统横反正竖的丝,我便能够断了心中的那段思?
老爷爷淡定看着我,像是参透统统般了悟,“女人要问之事怕是老夫答复不出,故而这圣草更是千万收不得。”停顿了一下,又道:“女人但是要问当年与你渡河的那位公子?”
“无妨,圣草若无人用也不过是棵杂草罢了,老爷爷尽管收了便是。”
不晓得找了多久,看不见日头看不见玉轮,满目皆是那些活动号令的灵魂,我强聚着阴阳之眼辩白他们,一向看一向看,看到双目肿痛,我伸手揉了揉眼皮持续聚精会神找寻。我不能睡,不敢睡。我已经睡去了两年工夫,如果再多睡去一夜,我不晓得是不是就会错过他的灵魂,我好怕,从未如此地惊骇……
我看了看本身的双手,只不过是被那些幽灵咬噬得胀、红添满了血口罢了,脚下也仅仅只是麻痹淌血伤痕交叉罢了,这些并没有甚么的。小鱼仙倌未免小题大做了一些。我从未见过他这般起火,仿佛我闯下了甚么不成宽恕的滔天大祸,实在,阿谁滔天大罪我两年之前便早已犯过了,不是吗?
我付之一笑,金子如何比得过糖呢?我现在才晓得,糖是全能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