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着两个光秃秃的坟头未免眼乏,闲暇时便种些花草,种梅栽柳不过如此,我比来欢乐上了香樟树,卵圆的小叶稠稠密密,春绿秋红四时不败,偶有风过便沙沙作响,抖落一地红绿相间的叶子,煞是都雅。我喜好撑着十二骨节的竹伞穿过这些落叶,闻声它们一片两片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好似雨声敲打,倒像是爹爹布下的雷雨阵阵。

我蹙眉淡淡“哦。”了一声。凤凰不愧是为诸神所称道历代火神中灵力最强的,不敷一月便从重伤当中复原如初。

一旁,风神披麻衣,神采淡然地焚了三柱香于香炉中,俯身叩拜了三记,便默静坐在左手主位上接管诸仙抚祷并予道谢。

人都说,人影不随流水去,水常东去人影犹在。只是为何现在六合间滴水很多,水神却再也不见了。

“太白金星前来奠丧!元始天尊前来奠丧!文曲星君前来奠丧!……”门口立了一对幼年仙童唱报纷至沓来的垂悼仙家,忽地一顿,不晓得瞧见哪位尊神,稍稍举高了嗓音,听闻一声喏:“火神殿下前来奠丧!”

三月初三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翘首以盼的莫不是一场淋漓的春雨,然,本年却必定要绝望了。

握了握手心的柳叶冰刃,寒气入骨,满庭满院的麻黄、素白撞满视线,皆是前来奔丧的仙家,我怔忡失神,启口喃喃:“如果爹爹未将毕生半数灵力炼入冰刃予我护体,是不是就不会不敌毒手体力不济乃至撑不住元灵魂飞魄散?早知……早知……”

水神归去,何来雨露?

我转头,正撞入一双消敛了平素狷介与倨傲的凤眼,但见凤凰一袭素净白衣,乌发简束,身无装点,接过殡仪递与的焚香正迈步入内,终究留步在爹爹的衣冠柩前举香齐眉叩首祭拜,神采虔诚。三缕青烟逸出,环绕在他扣了三株细香的指缝之间,那手指指节清楚,莹白纤长,但我晓得,在左手中指握笔处有一层薄茧,虎口握剑处亦有一层薄茧……小鱼仙倌悄悄捏了捏我的手心,我微微一颤,收回神游天外的灵魂。

我又规复了孑孓孤身。

“锦觅领旨!”我接过新奇出炉的圣谕,足涌祥云,顶聚三花,终是名正言顺地做上了梦寐以求的神仙,可谓一偿夙愿。然,心间却无丁点曾经千百次神驰过的欢乐雀跃,仅觉着胸口憋闷,沉得发慌。

我懵懂望着他,“心碎神伤”?究竟何为心碎?何为神伤?我只是胸口有些重,似刚练过胸口碎大石普通,我想,我只是身材染恙罢了,睡上一觉应当便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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