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莲真二话不说，穿好衣裳，跟苏蕴仓促赶到长生殿，远远的便听到内里模糊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固然慕绯羽有诸多不是，但两人想到昔日相处之情，皆是心生怜悯，加快脚步正要进入大门，几个寺人过来拦住她们：“二位小主，你们如何到这地儿来了，快归去吧，赵公公在内里呢。”
莲真昂首看她：“真的？”
宗谋苦笑了一下，这间房是比来才给他换的，连身上这件白缎绸衣，也是新穿上的，不过这些既已畴昔，他也不想再提，又缓缓坐下来，浅笑着道：“没出息的东西！哭丧着一张脸干甚么，我这不好好儿的嘛。”
“赵承恩这该死的主子！”皇贵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稍作思考，叮咛道：“去，传莲真来见我。”
天子驾崩后，皇后又薨，礼部的官员忙成一团，只不幸那些嫔妃命妇和文武官员等，朝夕哭临，嗓子都沙哑了。为了表扬皇后的殉节，大殓过后，她的梓宫被特许同大行天子一起，停放在长乐宫，后宫诸妃和王公等人，也各自回宫或回家停止斋戒。
“那你呢？”
皇贵妃不出声，半天赋道：“传闻丽妃和慕绯羽的死，让后宫诸人惶惑不成整天，你明日传我旨意，去安抚她们一下。特别是两位高丽公主，你把我的话传给她们，让她们放心折丧，丧期一满，我会遵循承诺，派车马送她们回母国，让她们以本朝太妃的身份在高丽终老，并让她们转告她们的父王，若高丽与渤海或倭国产生战事，我会看在他与我父亲的友情上，派兵助他。”
“我甚么时候骗过你？”皇贵妃再度环绕她：“你表情好点没有？”
“统统人吗？”
苏蕴道：“我们是来见玫朱紫的，费事公公通融下，让我们出来吧。”
殿外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菜肴，这是生殉的人死前都会享用的最后一餐，菜肴倒也丰丰富富，但是却几近没动，这个时候，纵是山珍海味，又有谁能吃得下？两个内监守在桌旁，瞥见莲真和苏蕴，也面露惊奇之色，莲真也不睬会，径直走下台阶，殿门是大开的，内里景象一目了然。空旷的大殿里，摆着十几张小木床，每张木床上方都垂着一个绳套，丽妃和慕绯羽，以及她们的贴身侍女，正被赵承恩勒令站到木床上去，她们一边抽泣，一边跪倒在地，苦苦要求，全没人昔日的放肆气势，那些寺人却恶狠狠的，推推搡搡，涓滴不为所动。
端木良两手提着食盒，兴冲冲的跟在狱卒身后，到得铁门边，还未等得及狱卒取钥匙，便放动手中的东西，扑上去抓住了冰冷的铁栅，朝里喊道：“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