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喝止宝贞,双手抓着浴桶的边沿,严峻的道:“蕴儿,出甚么事了?你。。。你如何这副模样?”
莲真听了这话,不觉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意,机警伶打了个冷颤,赵承恩见她出言不敬,心下大怒,反手抽了她一记耳光,然后不由分辩,亲身抓了一团布将她嘴巴塞住了。莲真定了定神,对赵承恩道:“赵公公,你能不能先放了她们?我会去跟皇贵太妃说的,有甚么任务,由我一人担着。”
宗谋稍稍放心:“此次多亏你们着力,不然只怕我难见天日了。”
莲真一怔,看了看本身身上,依言将内里的一层孝服脱下,放在一边,皇贵妃又道:“过来。”
皇贵妃明显非常不测,呆呆的看着她,半晌,伸手重抚她的脸颊:“好了,我改天让皇高低诏,今后拔除活人殉葬轨制,可好?”
“是。”
莲真有些猜疑,却将最后一句明显白白的听出来了,反复道:“你说,你对我不会变,是么?”
“赵承恩这该死的主子!”皇贵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稍作思考,叮咛道:“去,传莲真来见我。”
宗谋夹了一块油爆鸭舌放到碗里,却又放下筷子:“你们有谁见过王妃和小世子没有?”
“我甚么时候骗过你?”皇贵妃再度环绕她:“你表情好点没有?”
莲真满腹苦衷,回到撷芳宫仓促吃了些斋膳,便筹办沐浴换衣。她命宝贞关了门,本身躺在浴桶里,那带着芳香气味的热水一点点浸润着肌肤,身材垂垂放松,但是一想着照面之时,皇贵妃那张没有神采的脸,她的心便不由得揪住。她不是笨拙的人,在好久好久之前,皇贵妃的一些言语便初见端倪了,天子的死,皇后的死,脑筋里的一些片段拼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轻蹙了柳眉。。。。。。
皇贵妃敛了笑容,手支撑着身材,在她侧边躺下来,谛视着她的眼睛:“莲真,我是变了,今后,我不是甚么皇贵妃,也不是甚么皇太后,我就是霍冰轮,我会垂垂以霍冰轮的样貌示人,但是对你,我永久不会变的,晓得么?”
高贤垂首回禀道:“李玄真已被大爷以欺君之罪处以弃市之刑,他的徒子徒孙,皆判令缢首。”
宗谋惊奇:“甚么?你说皇后也。。。”
天子驾崩后,皇后又薨,礼部的官员忙成一团,只不幸那些嫔妃命妇和文武官员等,朝夕哭临,嗓子都沙哑了。为了表扬皇后的殉节,大殓过后,她的梓宫被特许同大行天子一起,停放在长乐宫,后宫诸妃和王公等人,也各自回宫或回家停止斋戒。
“那李冲方和李冲镜的女人呢?有个女人仿佛另有身了,是吧?”
地下的鎏金龙纹香炉里焚着宁神的香,白烟细细,如薄雾般散开。两盏十六支烛台上燃着通臂巨烛,将暖阁里照得亮光如昼。
莲真不言不语,走到她身边,这时就近,皇贵妃在灯下看得清楚,莲真神采竟是惨白如雪,伸手握了她手,也是一片冰冷,她暗中皱了皱眉头,拉她在炕上坐下,浅笑道:“这阵子事多,多有萧瑟你,你恼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