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在东宫之下,显得极不起眼。全部院子坐西朝东,只要西、南、北三处平房,连门房都没有,只要一道垂花门。门前立了两名羽林卫兵士,另有四名小黄门,却有很多各色人等走进走出,络绎不断。
进了左掖门,再过一道仪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沿着甬道向北走不远便见到一处院落,院内耸峙着几处殿宇。陈封晓得这是秘阁,却不进这院,绕过院子一起向北,过一条夹道,约莫一箭之地,墙的西侧就是东宫了。东宫主殿是东极殿,甚是高大巍峨,虽隔着一道宫墙,陈封也感觉飞角重檐,直逼面前。
陈封不敢逗留,快走几步,过了东宫不远便是政事堂了。
屋内本来正群情纷繁,见他出去便都停了下来。陈封行完拜见礼,辅弼方旭呵呵笑道:“是崇恩到啦,你先请坐,莫要见怪,只因你离得远,此事又甚急,故没有等你,我等便先商讨了。你且宽坐。”
这是郑国延佑七年三月,陈封已因两年前安然集一战之功升任禁军龙骧军左骁卫都统制使,拜正五品承宣郎,授骑都尉。郑国军制,都统制使已是一方领军大将。当时四方战事不竭,烽火连缀,武将官品虽不高,倒是大家景仰,分歧于天下承平,以文制武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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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掖门前站着四个小黄门,见他过来,问了姓名,说道:“政事堂老王打过号召了,官人这便请进吧。”说着接过陈封手中缰绳,将马拴在一旁拴马石上。陈封微微一礼,便进了左掖门。
陈封站在书架外朗声报名道:“职下禁军龙骧军左骁卫都统制使陈封拜见。”说罢叉手为礼,一揖到地。
方旭见他坐了,便道:“好,接着议吧。”
陈封上前通了姓名,一个小黄门便夹着嗓子喊道:“老王,快出来,你等的陈制司到了。”声音未落,便见北侧耳房中跑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干办来,那王干办边走边说:“哎呦,陈制司,您可来啦,相公们都等着呢。”固然焦急,却也未曾失了礼数,先是叉手作揖,才引着陈封向院内走去。
“我大郑与楚国十三年前缔缔盟约,两国盟好,互不攻伐。两国间也确有十三年未有战事,是以我大郑淮南四州三百里地盘只要一万厢军驻守。三年前,楚国乐平侯何璠出任楚国淮安刺史。何璠向以我淮南四州旧为楚国之土,乃阴蓄兵粮,欲谋夺我四州地盘。当时我政事堂知何璠其人,未为无备,却又不欲落人话柄,便在淮北秘驻两万禁军。然三年未见何璠有何行动,去岁冬襄阳兵变,便调淮北禁军入襄樊弹压,后便驻守襄樊。”
凌晨,天气渐明,太阳却还未升起。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收回清脆的“哒哒嗒”声。朱雀大街已开端了一天的繁忙,两旁的店铺已开了大半,几处早点摊已支出招幡,热气蒸腾了,另有一些店家正在卸下门板,吹熄灯笼。陈封端坐顿时,悠然傲视,任马缓缓前行,却也得意其乐。虽是相公们急召,他却并不急。他长年在梁都东门朝阳门外蟠石大营驻防,已有好久未在凌晨时分进城了,是以对这气象甚是新奇。方才看到早点摊,他乃至想喝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却也晓得这极其不当。陈封微微苦笑点头,双腿一夹,那匹青骢马便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