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端又道:“粮草细节之事,崇恩得空再与陆部堂暗里商讨罢。还要再议两个事,一是淮南太守、淮南兵马都监、安州令、安州团练使守城有功,应州令、宿州令与团练使死难,如何封赏之事;二是应州团练使陈禹降敌一事,众位都说说罢。”
方旭道:“升黜奖惩之事原该吏部考功司管,死难者身后荣封该是礼部的事,但事关战局,更关乎万千将士的军心士气,此事容不得一丝不对,是以便在政事堂商讨了。”
陈封早已想到粮草之事,立时应道:“淮南粮草极丰,淮阴便有雄师粮仓,常日里储粮在万石以上。现下方才开春,又逢战事,用粮剧增,粮仓也应有五千石。我两万兵马,一月粮草用度四千石,便是淮阴存粮也够我一月之用。然为有备无患,请相公行文应天府,调徐、兖诸州军粮万石屯于彭城,我若缺粮,只需一纸文书,两白天,粮草便可运至淮阴,可保无患。至于我行军所用军粮,请户部调拨千石足矣。还请相公行文沿路诸郡府,一起供应雄师军粮。”
陈封道:“多谢赵都司。”
陈封站起家来,恭肃道:“袁相公之言陈封服膺在心。陈封虽驽钝,也知此中短长,断不敢为求一己功名繁华断送国度国土。”
“我左骁卫所部共两万三百十八人,与楚军比拟人数不占上风,然楚军既已分兵,我当设法使其两军不得合一,我再一一破之,若能如此,以我左骁卫本部出兵当无大碍。然为求完整,封有一请,”陈封欠身拱手,对赵具道:“赵都司,我知熊飞军有一斗营为骑虎帐,以飞马为旗,号天马营,乃是我大郑第一精锐骑军,陈封请以斗营随我南征,则南楚蛮夷庶几可破。请赵都司允准。”
袁端与方旭对视一眼,道:“那便先定下三月二十三出兵,等这里议完事,请司天监再合一下,料是无虞的。着礼部与鸿胪寺议一下郊送仪程,子衡便代我们主持郊送大礼罢。”袁端喝了一口茶,茶却有些凉了,便放下茶盏。张铨喝道:“来人,换茶来。”一小黄门进屋应喏。少顷,大家茶都已换上。袁端用两指拈起茶托,另一手捏起盏盖轻拨浮茶,啜了一口,说道:“崇恩,出兵挞伐之事件稳不宜急,凡事要三思而行。淮南战事已不容有失,你如有些许闪失,淮南之地便不为我大郑统统,切要谨慎行事。若事不成为,则退而守淮阴,只需守住淮阴,便是你之功,朝廷定不会为此罪你。可如果淮阴不保,须知国法无情,这屋里高低人等,都保不得你。”
赵具道:“崇恩心中已有成算,我便放心了。斗营随你出征未为不成,斗营统制王凤与你麾下王焕乃是同胞兄弟,有这重干系,想必你使起来也更是得心应手。这王凤临阵夙来身先士卒,剽疾轻悍,崇恩确有识人之明。斗营所部两千三百余骑士皆是千当选一之精锐懦夫,实为野战之利器。为我大郑,我岂能惜此一军,便请相公做主,兵部下勘合,教他随你出征便是。”
袁端点点头,放动手中茶盏,道:“好,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再议一下粮草之事罢。崇恩先说说,你需求多少粮草?”
陈封心中有些惊奇,本身与赵具虽是了解,却素无来往,更是知之不深,却不知赵具为何荐了本身。那赵具一向闭目养神,此时忽地展开双眼,道:“陈崇恩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且夙来能兵知兵,我多听石方白提及,当此国度用人之时,我便想起你来,目下都中诸将,确是陈崇恩为当。你若能光复淮南,不但稳住南边局势,也是我大郑又得一大将,实是国度之福。但望你克敌全功,不负世人之望。”现下梁都当中官层次阶最高的武将便是赵具了,只是他任着拱卫都城之职,没法领兵出征,便只能荐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