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垂爱,秦玉愧不敢当。”
此时全军集齐,有一万五千人马,对守军两万人也不相高低,何况三处大胜,士气正旺,全军将士皆跃跃欲试,只待再次打败楚军,光复失地。但陈封却连续数日没有命令攻城,乃至没有筹办攻城东西,也没有调集诸将商讨战法,他仿佛已做好相持下去的筹办。
秦玉道:“令何璠退兵,或可说之。兄长何不修书一封,晓以短长,再遣一能言之士说之。”
秦玉只得随他出后堂来到后院正房,两名亲兵却被请到配房安息。秦玉进得房来,那年青将领便在房外将房门紧闭了。屋内还是没有人,秦玉只得站在桌旁等待。屋内正中挂着中堂山川、中联,堂上两张太师椅,房中摆着八仙桌,木墩,秦玉却偶然留意,只迷惑何璠打的甚么主张。
陈封不肯攻城,也不能攻城。兵法云“五则攻之”,他现下的兵力实不敷以攻城,一旦攻之倒霉,反会激启事几番兵败而降落的楚军士气。他只能再等等,再想想。他已遣人去淮阴催运粮草,又探了然楚军粮道。楚军粮道有重兵扼守,若断其粮道便会引来守城雄师救济,胜负难以预感。此时己方占有上风,陈封不肯冒险反击。
何璠身前两人儒生打扮,身后两人倒是军人,被四人簇拥着走到堂前。
秦玉也是微浅笑道:“其间事君侯想必已想清楚了,何用秦玉来讲。”
陈封仍笑道:“粮草之事不敷虑,这雨两、三日内必停,当时门路修好,粮草天然供应得上。军中虽缺粮,这戋戋几日也还是够用。破敌之策我虽没有,但我料璧城此来,必是已替我运营了。”
陈封笑容未敛:“哦?是何动机,说来听听。”
君侯远来,余未迎迓,诚惶诚恐之至。暮春之初,与君侯会与淮南盛景之地,何其幸哉。
陈封道:“璧城何必如此自谦,千秋万国,百万甲兵,尽在弟之胸中。我难决之事,正待弟为我决之。”
秦玉见他似是夸奖,又似是嘲弄,也甚是无法,只得苦笑道:“何璠一族见弃于楚主,何璠自谋淮安刺史一职,非为楚国光复国土,实为养兵蓄势,复起于庙堂。璠之所想,楚主岂能不知。璠私养五万雄师,楚庙堂岂皆聋哑耳,只是何氏乃百年世族,弟子故吏、族中后辈遍及楚国,等闲不能拔之。楚主虽非雄才大略,然自家权位,又岂能不保全。其宽大何璠养兵,又擅自出兵攻我淮南,只作聋哑,一是非论何璠胜负,我大郑不能是以罪楚,二是只待何璠兵事倒霉,便能够此为罪名一举肃除何氏根底。此次何璠兵败,如果败退回寿州,恰是其罪。当时楚主以罪论何氏,楚国士人无言回护何氏矣,此恰是何璠所虑之事。”
何璠道:“无妨。璧城虽幼年,识见实有过人之处,他日如有难遂之处,无妨至淮安,何某岂是怜惜爵禄之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候,突听堂后传来一声轻咳,秦玉昂首看时,见屏风后转出几小我来,中间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身材伟岸,边幅凛冽,身穿海棠红暗花团绣织锦交领宽袍,头戴峨冠,阔面广额,五绺长髯,傲视而生威,不怒而慑人,令人一见不觉自惭形秽。秦玉便知此人必是何璠了。
何璠道:“不然,何某屯重兵于宿州,吾弟亦手握两万精兵虎视淮阴。陈崇恩起兵不过戋戋两万,现在兵马一万余耳。郑国北疆战事正酣,无余力南顾。陈崇恩却要吾退兵,此何故也?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