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环顾三人道:“你们在这群情何事?何不说出来一同商讨。”
伤虎帐寨设在南城城墙下一片空位上,东边又新扎一营寨,恰是本日刚到的房营骑虎帐寨。
秦玉突道:“山谷伏兵确是执礼献策,然定策倒是我。尽忠就义皆是我之责。我也与你三人一同去。军中法度不得喝酒,待我们五人阳间相聚,酣醉一场,方是人生快事。”
马保从炕沿上滑落,跪于地上道:“马保顺从统制、参军将令。今后于疆场上逢得燕贼,必奋死杀贼,以报兄仇。”
刘逊笑道:“我滦州城西,城北皆是燕境,燕人自是不怕我从这里出城。纵是冲畴昔也是无路可去。城东方向是营州,城东北方向是平州,燕人也不怕我从这里出城。营、平二州城小兵少,城墙也不如滦州坚毅,我纵是去了这二州也难守住。燕人只是想攻陷滦州,却并不怕我等突围而出。滦州若失,营、平、滦三州必定不保,攻陷三州,燕人便可挥师南下,侵我大郑江山。燕人最虑者,当是陈制司救兵。若我滦州与陈制司呼应,或合兵一处,或两面夹攻。燕军便难取胜了。是以慕容不离屯重兵于城南,便是要堵截我与陈制司联络。”
申时,哨探回报燕军已至城西二十里外,却仍在持续行进,没有安营迹象。
三人先入伤虎帐寨,这寨子没设岗哨,只扎了十几座军帐,营寨中心空位上,几名郎中与十几个百姓正围着五口大锅熬药。刘逊便唤了一名郎中问伤兵之情。本来近三日到滦州的房营伤兵共二百七十七人,此中重伤者一百一十人,只需静养三五日便可回营交战;重伤或已伤残者一百七十七人,昨日与本日又殁了十一人,余下正在医治,便是治愈了也不能再参战。
见他三人进屋,杜挚赶紧站起,吴前用力捅了捅马保,也起家恭立,马保看了一眼,极不甘心肠起家,两脚在地下摸索着鞋子,找了半晌方才找到,这才趿着鞋站了起来。
房营营寨设了岗哨,但见是他三人,自是无人禁止。这座营寨有三十几座军帐,北端有三间正房。房营军士们连日驰驱交战劳苦,又是多日风餐露宿,本日可贵有军帐可睡,此时各处军帐中早已乌黑一片,鼾声此起彼伏。只那三间正房中西边屋另有烛火明灭。三人来到门前,见有两名军士值守,王焕便低声问道:“是谁在内里?”
那军士回道:“三位察看使都在。”
王焕道:“燕甲士马如此漫衍又是何意?”
王焕按着马保肩膀将他按坐在炕上,又挥手让杜挚、吴前都坐。杜挚从身后又寻出一条长凳递与秦玉、刘逊,秦玉、刘逊便一同坐在长凳上。
王焕听了不由黯然神伤,便与秦玉、刘逊一一进入军帐看望伤兵。那些伤兵也有已睡的,也有未睡的,三人安抚伤兵,教其放心养伤。
秦玉道:“慕容不离乃百战之将,如此安营便是要压迫滦州,显现必胜之心。如此一来,燕军必士气高涨,我军反士气受挫。”
王焕道:“燕军为安在如此近的处所安营?若两军对战,燕军稍有倒霉便营寨不保。”
三人都低头默不出声。王焕缓缓道:“尽忠本日身陷敌阵,只怕已是就义了。我本日只因事太多,未及来欣喜你。你们群情的但是此事?”
王焕抚着马保宽广的后背道:“卫疆,你试想,你本日出得城去,寻到贼军,你便使尽浑身力量,又能杀得几个燕贼?十几个,几十个罢了。而若今后你率我房营将士,与燕贼对垒于疆场之上,杀得几千、几万燕贼,方是为兄报仇。尽忠方能安眠于地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