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逊道:“恰是。南面虽兵多,安营时却也狼籍。刚才我见他西侧营寨最是混乱,鹤霄可袭他西营,只要小胜便可,务必速速抽身回城,不成恋战。”
四人再上城楼,见燕营还是混乱,却并未有兵马至城下搦战。遂叮咛军士严加扼守,便回州衙议事去了。
张羽嘲笑两声道:“不必多言,有我张羽在,你等只看着便是。”说罢也不等别人回话便要下城点兵。刚走两步却又回身道:“退之,璧城,这东南西北四周,我该向哪处出兵?”
只消两刻工夫,张羽见燕军已垂垂结起阵来,便率众向寨门杀去。便在这时,不知从那边窜出一队百余人骑军,向郑军杀来。郑军已大半冲出燕军寨门,张羽拖在最后,回身看看燕骑追近,抢先者是一员燕将,突地勒转马头,那马旋即转过身去,正迎着那抢先的燕将。张羽挥起陌刀,一刀迎头劈下。那燕将正纵马追来,马速极快,突见刀来,已勒不住马,正将头送到张羽刀下,被陌刀一刀从颈到腰斜斜劈为两片,跌落马下。
张羽横刀立马,冷眼睨着那些燕骑。众燕骑见了,大吃一惊,竟无人敢再上前,纷繁勒马。张羽见麾下兵士垂垂去得远了,这才挥刀拨转马头,安闲退去。
张羽道:“我去取回这位兄弟头颅。”说着便要下城。
张羽看着王焕,急道:“恰是如此。”
刘逊也道:“鹤霄,本日千万不成出战。昨日燕军折了一阵,正欲本日讨回便宜,他必有筹办。出战倒霉,折我士气,则燕军恰好攻城。”
王焕正要答话,张羽插言道:“你房营连日恶战,昨日刚到滦州,如何本日还教你出战。自是我去。”
王焕略定必然神,又对刘逊道:“退之,叮咛军士勿将此事鼓吹开去。不能教马卫疆晓得此事。这两日也不要调马卫疆守南城。”
张羽已回身迈步,大声应道:“好,晓得了。”声音未落,人却早已快步下城。
秦玉道:“没有陈制司动静,我等便是出城冲杀一阵,终是无用,反白白折损兵士。”
张羽夙来对刘逊言听计从,听他如此说,便停下脚步。
三人便站在城上旁观。过未几时,吊桥放下,城门开处,张羽纵马率三百精干兵士冲出城门,借着月色,快步向燕营西侧行去。本日是十五,圆月高升,虽未燃烧把,却认得清路。
张羽哈哈大笑道:“戋戋宵小,何足挂齿。”
刘逊道:“主将放心,我照做就是。”
王焕却不言语,只看着秦玉。秦玉略一思考便道:“退之所言极是。退之能见于纤细之处,玉不能及。”又对王焕道:“及仁为主将,不成等闲出战,那便遣杜挚与马保率部出战,如何?”
此时王焕、张羽、秦玉、刘逊早已在城楼上,两千军士在南城墙上严阵以待。刘逊唤过一员小校,低声叮咛几句。那小校便扶墙喊道:“燕贼听着,我大郑乃中原正统,立国五十余年,仁孝之声着于天下。尔等北国胡虏,比年无端侵我国土,掠我百姓,实是罪大恶极,为天下人鄙弃。尔等倒行逆施,天厌之,必弃之。我大郑没有投降的将士,也没有投降的百姓。尔等尽管来攻城,我大郑军民一体一心,誓与尔等玉石俱焚。”
秦玉仓猝拉住他道:“不成,不成出战。”
仲春十六,城南边向已被燕军完整封闭,标兵再没法密查陈封雄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