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帐中心，看着那信封，却不拆开，反手将手札甩给程备，安闲帐中踱起步来。
陈封道：“倒是多么样条目？”
程备道：“那蜀使说，蜀主降郑，废去帝号，请我郑国天子陛下封蜀主为蜀王，存其宗庙，永镇成都府，为郑国藩属。其他梓州、夔州、利州悉听郑国措置。蜀主为蜀王，每年向大郑天子进贡粮米财帛、金珠锦帛多少，郑国天子却不得干预成都府税赋、选官、征兵、地盘、人丁诸事，蜀王亦不必至梁都朝拜郑国天子。郑国若能承诺这几桩事，蜀主愿献金二十万两、银二百万两，请郑国退兵。”
陈封听了，命那参军下去安息，笑对程备道：“无患觉得蜀国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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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掀帘出帐，望着那例外在营中纵马的夔州信使，孔殷的眼神似要穿透那信使的五脏六腑。
陈封点头道：“也好，便劳无患迎他罢，也不必到中军帐，只在你帐中会他就是。却也不成少了礼数。”
陈封便在帐中等待。本日刚收到政事堂文书，尚是他篡夺绵竹时报捷文书的回文。陈封本已看过，此时闲来无事，便又拿起来看了一回。
程备道：“想来必是如此，只是我等也无他法，只得将计就计了。”
程备道：“夔州降了。”
“夔州急报。”值哨郑兵连续声叫唤，声音直传入中军帐中。
遂在次日仍旧遣使入城劝降。蜀国仍旧是孟轭与费颎顺次会晤，说辞与前日普通。郑使却直言郑国只脱期三日，三今后若不出降，雄师便要攻城。
程备也笑道：“不过是缓兵之计耳。”
陈封笑道：“这位蜀国使者不过是摸索我罢了，现在他连我面亦未曾见到，便被你赶走，正合我意，你又何罪之有？无患放心，蜀国降意已决，再无不对的，蜀使还会再来。”
程备躬身道：“程备免得了。”说罢回身去了。
程备叱郭南道：“你蜀国来我大郑虎帐乃为乞降而来，尔职份寒微，岂可言国度大事？请你蜀国宰执之臣为使，我雄师主将方可与之商谈。不然，便请紧闭城门，迎我大郑天兵便是。”
陈封正与程备在中军帐中议事，亲兵奉上名帖，言有蜀国使者请见。
那郭南灰溜溜去了。
亲兵回道：“蜀使一人，侍从两人，另有五十兵丁，挑担赶车，送来很多牛羊酒礼。”
这日天已向晚，郑国各营寨之前林立着无数高大的攻城东西，一匹快马在日暮下，踏着最后一道霞光，穿太重重东西，驰入郑军东城中军大营。
初看时陈封本未在乎，只为政事堂歌功洋洋得意，现在再看，却觉这几句话似有深意。再一细思，这莫不是出自当今之口？
如此看来，未强攻成都，竟误打误撞合了郑帝情意，也当真是幸运。不然，纵是攻陷成都，只怕在郑帝面前也讨不到好处去。
文中又有言“汝既得了绵竹，成都便在指掌之间，唾手可得耳。却也不必心急，一年之期可不必挂怀矣。取成都务要谨慎行事，勿伤天和。”
政事堂回文显是崔言执笔，但辞意却似是出于袁端，文中盛赞陈封功高，摧枯拉朽般夺下剑阁、绵竹两处险关，得此二处，蜀国失了樊篱，再无存国之望。
陈封嘲笑道：“哼，我纵不攻城，可也不能教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