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黑甲兵,任凭刀砍矛刺,全不能伤,只在郑军阵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虽也有郑军将领持锤锏一类兵器将黑甲兵打倒,却又能伤到几人?仍有不知多少黑甲兵在郑军阵中横行。
高欢一手执槊,一手挥鞭,打倒两个黑甲兵,便再寻不到黑甲兵身影,自家亲骑却堕入燕军重围当中。只见四周皆是燕卒长矛,他马虽快,却终不敢踏入长矛阵中,只得四周周旋,寻燕卒厮杀。
前日高欢败于燕军,心中早憋了一口气,本日又见青鸾卫势危,便抖擞起精力,使出浑身力量,在燕军丛中来往冲杀,无人能挡。
但这很多兵马却仍难以抵挡燕军猛攻,垂垂三面战阵已被燕军豆割隔来,相互之间没了照应联络,各路兵马已是各自为战。两军参战兵马虽相称,但郑军却有被燕军围住之势。
此时兵器全派不上用处,程备虽急,却也没法可想。万般无法之下,也只得歇人不歇器具,众兵士轮番掘土挖沟。哪知不过一个时候,竟有半数耕具破坏,不能利用。
雄师行进,风起云涌,六合作色,即使是久经战阵的燕卒,也无不暗自心惊。
高欢见了,知情势危急,不能再迟延下去,只得传令命马队绕到摆布两翼燕军身后,从火线袭扰燕军。
中路中军天璇卫兵马在青鸾卫右火线约莫三里开外。董延率一万兵马为前军,乐晟率奎营三千马队隐在前军身后,陈封与乐籍率三千亲军与天璇卫其他兵马在后。
孙翊遣人禀报右翼军情,陈封心下了然,即命董延率前军抵近青鸾卫,他后军却不动。身后天枢卫正修建壁垒,并未遣兵马防备,他若向前,唯恐被燕人趁机直捣营寨。若被燕人断了归路,只怕这八万雄师要尽数断送于此。
高欢原在兵阵垓心处张望,见阵型渐乱,急调遣中间处兵马向三面赴援,又调火线兵马援救摆布两翼。
那黑甲兵个个身高体壮,身穿厚重铠甲,全不惊骇郑军长矛弓弩。待到黑甲兵硬扛住郑军长矛,扑入郑军阵中,身后燕卒才闪身而出,杀向郑兵。
但燕军却似早有防备,虽无人可撄其锋,步地却散而稳定,见高欢畅马奔来,便纷繁遁藏,只在远处以长矛袭扰,阵型却似铁桶普通。
孙翊又是一声令下,数十面战鼓一齐擂响,万余人齐发一声喊,一齐迈开脚步,向燕军兵阵行去。
两军共有十二万余人挤在这长四十余里,宽却只十余里的地盘上。河北大地广袤无垠,地上荒草异化着残雪,易水虽冰封,却连绵无尽,北风吹来,寒意彻骨。
燕军黑甲兵并不甚多,约莫只三千人,但再加身后燕卒,便是两万余雄师。郑军青鸾卫也是两万雄师,两军兵马相称,初时郑军尚能稳住阵型,竭力抵挡,待战至酣处,便有些力不从心。
营寨栅墙虽有了权宜之计,但那壕沟又难住了郑军众将士。程备原要在栅墙外挖一道丈余阔的壕沟,但军中锨镐一类耕具本来便少,更兼地盘坚固如铁,半晌也挖不出一尺深。
此时天枢卫两万雄师正在易水岸边修建一道长三十余里的硬栅,又要挖出一条壕沟来,程备亲身坐镇批示。本来安营扎寨之事程备是从不过问的,但这座营寨却干系郑军存亡,程备天然不敢怠慢。
他知身后有天璇卫压阵,是以全不留后备兵马,除高欢身边一千亲军,再有三千马队在摆布两翼侧火线未动外,青鸾卫兵马已全数投入战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