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道:“相公既问起,陈封便不敢坦白。陈封身为武将,怎能不体贴这等军国大事?只是此等事只凭圣上与政事堂定夺便了,陈封怎敢与闻?陈封所能为者,不过枕戈待旦,静候圣命罢了。如果朝廷用得着陈封,陈封万死不辞。”
崔言道:“现下不是三年前,以现下国库存银,十二万缗并不算多了。只是便如宋相公所言,我等居安还需思危,不能因十二万缗未几便随便花了。然营房补葺却也不是小事,以往战事之时,相公便常言:‘将士们在外流血卖力,我等若还勒掯他们,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现在虽无战事,却也是将士们流血换来的承平。我等职在中枢,更不能慢待了将士。客岁和本年,工部补葺了很多梁都官署衙门,也残剩了很多工料,以崔言之见,便使工部重新勘查需补葺的营房,再预算所需银钱,如果能将残剩的工料都用上,便用不上十二万缗钱,岂不皆大欢乐?二位相公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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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端笑道:“卢太尉上疏伐蜀已畴昔5、六日了,圣上还没有批复,崇恩便不体贴此事?你本日到政事堂,便没有密查此事动静的筹算?”
袁端点头道:“默之想得殷勤,信言公觉得如何?”
袁端道:“哦?崇恩可细细说来。”
袁端道:“我虽是文人,倒是晓得你们这些武将的,听到边陲有了战事,个个心痒难耐,恨不能立时便去上阵杀敌。本日你既来了,我也不虚言瞒你,昨日圣上已将卢太尉奏议发了政事堂,令政事堂构和。你纵是不来,我也是要唤你来问的。崇恩,你觉得伐蜀之事如何?”
袁端道:“看来这事崇恩已沉思熟虑了。你这番话,便是我不肯取蜀,也要被你说动了。然灭国之战,毕竟非同小可,以崇恩之见,伐蜀,我郑国还要做哪些筹办?”
陈封惊奇道:“陈封确为此事而来,不知袁相公所指何事?莫非袁相私有事要问陈封?”
陈封道:“如此便是相公们体恤将士了。陈封代数十万禁军将士先谢过二位相公并崔左丞。”
宋质道:“我刚才便说银钱之事不大通,袁公做主就是。”
陈封挺了挺腰,寂然道:“禀相公,陈封觉得,卢太尉此议合法当时,取蜀机会已到,且机不成失。目下天下六国并立,郑、楚、燕三国强大,越、代、蜀三国强大,我郑国若要强大本身,兼并各国,便要先并强大,再图强国。三个弱国当中,越国与我中间隔着楚国,我鞭长莫及;代国凭借燕国,孔殷难图;只要蜀国,困守蜀中,东防楚国,北御我大郑,我正可灭之。吞其地,并其民,则我郑国又得一粮仓矣。值此蜀主暗弱,民气背叛,虽有蜀道之险,难觉得据,我若不乘势取之,岂不孤负上天所赐?我若失此良机,被楚国先取了蜀中,则我不但失一强援,反多一劲敌,此消彼长之道,实不敷取。以陈封之见,取蜀之事,不必游移,且事不宜迟,我当以雷霆之军,攻其不备,成都必可一鼓而下。此陈封之肤见,只大略之语,仓促间不及细述。我未见卢太尉之方略,想来卢太尉之奏议,必较陈封详确百倍,望相公万勿笑陈封粗陋才是。”
陈封道:“正如相公所说,此事陈封确已思谋好久,陈封觉得,伐蜀,我大郑当在兵、粮、海内、他国四周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