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从辰时直战至申时，楚军仍没法攻破郑军壁垒，却已是尸横遍野，伤亡惨痛。太阳西斜之时，楚军退兵了。
趁楚军退兵之机，张羽与数十兵士回到壁垒后。但喘气不决，楚军便又攻了上来。张羽提刀便欲再去厮杀，却见手中斩马刀已砍卷了刀刃，没法再用，只得命亲兵再寻长刀来使。
张羽道：“三郎，参军之人，都是要杀人的，你不杀人，便要被人所杀。你是天生的将军，来日的功业必然不成限量，但你要记着，切不成嗜杀。我等本日杀这很多人，是为我同袍国人不被搏斗，更加今后天下百姓能免受战乱之苦，与生性残暴分歧。嗜杀之人，必然不得善终。”
是以时楚军仍在放箭，张羽恐伤了于适，急拉住他道：“现下还用不到你，你且先歇歇力量，等我将令你再上去。”
于适却不肯听，摆脱张羽道：“我有的是力量，不需歇。”
于适一斛箭已射尽，只得下了壁垒，又取一斛箭系在腰间，又要再上壁垒。
金黄色的落日下，鲜血仿佛不再刺目，残破的旗号上，“楚”与“郑”似也分不甚清。
刘逊率厢军兵士盘点疆场，于适走到张羽身边，身上没有半点血污，青袍仍旧崭新光鲜。
楚军山地战如此固执，又如此号令严明，刘逊也不由赞叹不已。
张羽突地想起昔日的本身，也是这般血气方刚、桀骜不驯，然虽心生感慨，却也不及细思。看向壁垒下方，楚军已然攻到。但此时壁垒上弥补了兵士，防备更周到，楚军寻不到马脚，一时没法再攻上壁垒。
三日以后，楚军似已有力四路齐出，只能集合兵马，尽力攻打一起。每日从辰时到酉时，楚军将兵马分作四拨，轮番强攻郑军壁垒。
然伤亡虽重，两军却皆不敢有分毫懒惰，若不能攻破虹泗，楚军便只要死路一条；若被楚军攻破虹泗，郑国火线应州、淮阴诸地空虚，必被楚军长驱直入，淮南之地难保。是以两边都无退路，只能在山岭之间搏命绞杀。
每一箭射出，郑军兵士便喝彩一声，射到二十一箭的时候，喝彩声已连成一片，几近能将全部山头掀翻。
于适笑道：“这也很多么？本日死在统制刀下的只怕比这数还多些，也不见统制夸口。那刀当真了得，统制也不需谢我，只何时将刀传授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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