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 疏肝养血的文人雅韵
4、药鼎弦歌:
"先生,为何不消酒炒而用醋炙?"阿蘅翻动饮片的间隙,俄然问道。叶天士望着锅中垂垂蜷曲的柴胡,叶片边沿出现的淡金,好似才女腕间的金镶玉镯:"酒性升散,合适少阳经的表证;醋性收敛,能引柴胡入肝经血分,"他用竹筷夹起一片柴胡,对着光细看,醋液已渗入茎秆的每一道棱纹,"此女肝郁而血虚,若用酒炒,恐耗伤阴血,反用醋炙,既能疏肝解郁,又能借醋之酸收,护持肝体之阴,方合'治肝当柔养'之旨。"
案头的宣德炉飘着沉水香,烟缕在阳光里游走,将叶天士的眉峰染得若隐若现。他松开才女的手,提笔时笔尖在砚台里顿了顿——砚池里浸着半朵枯萎的辛夷花,是前日踏青时采的,现在与新磨的墨汁相融,竟成了深浅不一的紫灰色,好似肝郁血虚者舌面上的薄紫苔。
笔锋一转,在"柴胡"后添上"醋炙"二字,又缀上"当归身、杭白芍、炒白术"。当他写下"煨姜三片,薄荷少量"时,窗外的柴胡花刚好落在砚台上,金黄的花瓣沾着墨色,竟像幅天然的本草图——柴胡的伸展,当归的柔润,白芍的敛静,在他的设想中垂垂融会,如同春日里的风、雨、阳光,共同催发着草木的朝气。
从刚烈到美好的范式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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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病中的草木隐喻
药童阿蘅在西配房炮制柴胡时,全部绣竹轩都浸在镇江香醋的幽微酸香里。叶天士特地交代:"须用三年陈的香醋,以竹筷蘸之能挂壁,方得醋之精华。"只见阿蘅将柴胡饮片铺在桑皮纸上,浇上温热的香醋,待其吸尽后,再入紫铜锅中文火慢炒。柴胡的青苦与醋的酸香在锅中相遇,竟如知己相逢,前者的刚燥垂垂被后者的柔润中和,化作一种清冽而不凛冽的香气,像青梅初熟时掠过篱笆的风。
叶天士的目光掠过她鬓角的碎发,那边沾着片藐小的柴胡花瓣——定是方才穿过药圃时,被风送来的。药圃里的柴胡正值盛花期,细碎的黄花聚成伞状花序,在篱笆边悄悄摇摆,茎秆虽细却柔韧,每一片羽状复叶都透着股清劲,恰如面前才女被愁绪缠绕却仍坚固的气韵。他俄然想起客岁在枫桥夜泊,见渔妇用柴胡嫩苗煮茶,碧绿的茶汤上浮着星星黄花,那妇人说:"家中小娘子读书多了,常觉胸口发闷,这茶喝着,倒像有人悄悄扒开了内心的云。"
"肝为刚脏,体阴而用阳,"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窗外随风摆动的柴胡花枝,"此女情怀烦闷,木失条达,累及营血暗耗,须得疏肝而不伤阴,养血而不壅滞。"俄然想起《妇人良方》里的清闲散,但总觉原方稍显刚燥,如何能符合江南女仔细致的体质?
清朝康熙年间的姑苏春日,总带着几分湿漉漉的诗意。绣竹轩的湘妃竹帘被东风掀起一角,暴露室内临窗的绣绷——素绢上半枝墨梅尚未绣完,针脚间落着几片鹅黄色的柴胡花,倒像是从绷架外的药圃里偷跑出去的春日精灵。叶天士握着面前才女的手腕,指尖触到的脉搏如琴弦轻颤,细弱中带着模糊的涩滞,好似她案头未干的诗稿,字里行间尽是"帘卷东风人独立"的寥寂。
3、醋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