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讲这个‘权势尊者’,即主持太阳宫者是也。环抱太阳之行星皆凭这个太阳为主动力。由此可知,凡属这个太阳部下的权势老是一样。无有别离。又因这打动力所及之处与那本地的应动力订交,生出各种变相,莫可纪述。以是各宗教家的书总不及儒家的《易经》为最精美。《易经》一书专讲爻象。何故谓之爻象?你且看这‘爻’字:”乃用手指在桌上画道:“一撇一捺,这是一交;又一撇一捺,这又是一交:天上天下统统事理尽于这两交了,初交为正。再交为变,一正一变,相互乘除,就没有纪极了。这个事理甚精微,他们算学家略晓得一点。算学家说同名相乘为‘正’。异名相乘为‘负’,不管你加减乘除,如何变法,总出不了这‘正’‘负’两个字的范围。以是‘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说‘再思可矣’,只要个再,没有个……
子平听得欢乐鼓励,因又问道:“像这北拳南革,这些人究竟是何人缘?天为何要生这些人?先生是明道之人,恰好就教。我常是不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既好生,又是天下之主宰,为甚么又要生这些恶人做甚么呢?鄙谚话岂不是‘瞎倒乱’吗?”黄龙子点头长叹,默无一言。稍停,问子平道:“你莫非觉得上帝是尊无二上之崇高吗?”子平答道:“天然是了。”黄龙点头道:“另有一名尊者,比上帝还要了得呢!”
黄龙子道:“且慢。是倒是了,但是被你们这一讲,岂不上帝同阿修罗都成了宗教家的寓言了吗?如果寓言,就不如竟说‘无极’‘太极’的安妥。要知上帝同阿修多乃实有其人,实有其事。且等我渐渐讲与你听。不懂这个事理,万不能明白那北拳南革的本源。将来申先生庶几不至于搅到这两重恶障里去。就是玙姑。道根尚浅,也该留意点为是。
“另有一个法门,我尽数奉告,请牢服膺住,将来就不至人那北拳南革的大劫数了。北拳以有鬼神为感化,南革以无鬼神为感化。说有鬼神,便能够装妖捣蛋,鼓惑乡愚,其志不过如此罢了。若说无鬼神,其感化就很多了:第一条,说无鬼便能够不敬祖宗,为他家庭反动的根原;说无神则无阴谴,无天刑,统统违背天理的事都能够做得,又能够掀动破败后辈的兴头。他却必须住在租界或本国,以骋他反背国法的手腕;必须痛低人说有鬼神的,以骋他反背天理的手腕;必须说叛臣赋子是豪杰,忠臣良吏为奴性,以骋他反背情面的手腕。多数皆有辩才,以文其说。就如那妒妇粉碎人家,他却也有一番堂堂正正的事理说出来,可晓得家也却被他破了。南革诸君的群情也有惊采绝艳的处所,可晓得世道却被他搅坏了。
黄龙子道:“这话不但佛经上说,就是西洋各国宗教家,也晓得有魔王之说。那是涓滴不错的。须知阿修罗隔多少年便与上帝争战一次,未后老是阿修罗败,再过多少年,又来争战。试问,当阿修罗败北之时,上帝为甚么不把他灭了呢,等他过多少年,又来害人?不晓得他害人,是不智也;晓得他害人,而不灭之,是不仁也。岂有个不仁不智之上帝呢?足见上帝的力量是灭不动他,可想而知了。比方两国相战,虽有胜负之分歧,彼一国即不能灭此一国,又不能使此一国降伏为属国,固然克服,则两国仍为划一之国,这是必然的事理。上帝与阿修罗亦然。既不能灭之,又不能降伏之,惟吾之命是听,则阿修罗与上帝便为划一之国,而上帝与阿修罗又皆不能出这位尊者之范围;以是晓得这位尊者,位分实在上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