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乳名瑞姑,他家父亲,宠了妾生后代,不非常看管他。母亲与他一起,最是珍惜。以是有了暗疾,经常叫小人暗里医治。今若叫他到官,天然认得小人,才晓得不是贼。”知县见他丁一确二说着,有些信将起来,道:“果有这等事,不要委曲了平人。现在只提这新妇当堂一认就是了。”
斯须,天已大明,谢家父子教世人带了徐达,写了一纸状词,到县堂上告准,面禀其故。知县惊奇道:“人间有此事?”遂唤徐达问道:“你拐的郑蕊珠那边去了?”徐达道:“小人是婚筵的茶酒,尽管得施礼的事,安晓得新人的去处?”谢公就把他不辞而去,在后巷赶着之事,说了一遍。知县喝叫用刑起来,徐达固然是游花光棍,本是柔脆的人,熬不起刑。初时支吾两句,看看当不得了,只得招道:“小人因为开面时,见他仙颜,就起了不良之心。晓得嫁与谢家,谋做了婚筵茶酒。预先约会了两个火伴埋伏在后门了。趁他施礼已完,外边只要上席,小人在内里一看,只见新人独坐在房中,小人哄他还要施礼。新人随了小人走出,新人却不认得路,被小人引他到了后门,就把新人推与门外二人。新人正待叫唤,却被小人关好了后门,望前边来了。仍旧畴前边抄至后巷,赶着二人。正要奔脱,瞥见前面火把敞亮,知是有人赶来。那两小我顾不得小人,竟自飞跑去了。小人有这个新人在旁,动止不得。刚好路旁有个枯井,一时慌了,只得抱住了他,撺了下去。却被他们赶着,拿了送官。这新人现在井中。只此是实。”知县道:“你在他家时,为何不说?”徐达道:“还办理讳饰得过,取他出井来受用。现在熬刑不起,只得实说了。”知县写了口词,就差一个公人押了徐达,与同谢、郑两家人,快到井边来勘实回话。
谢三郎走进新房,不见新娘子在内,疑他床上睡了,揭帐一看,仍然是张空床。前后照看,竟不见影。跑至厨房间人时,厨房中人多嚷道:“我们多只在这里清算,新娘子花烛过了,自坐房中,如何倒来问我们?”三郎叫了当直的厥后各处找寻,到后门一看,门又关得好好的。走出堂前说了,百口错愕。当直的道:
黄尘行客,翻为坠井之魂;绿鬓新人,竟作离乡之妇。
计算已定,邻妈一面去与赵家说了。赵家赴县理告,这边郑蕊珠也拿首状到官。杞知县问了郑蕊珠一词,立即差捕钱已到官。钱巳欲待支吾,却被郑蕊珠是长是短,一口证定。钱巳狡赖不去,恨恨的向郑蕊珠道:“我救了你,你倒害我!”郑蕊珠道:“阿谁救我的,你如何打杀了他?”钱巳无言。赵家又来求判填命。知县道:“杀情面真,但皆系口词,尸首未见,这里成不得狱。这是嘉定县处所做的事,郑蕊珠又是嘉定县人,尸首也在嘉定县,我这里只录口词成招,将一行人连文卷押报到嘉定县,结案就是了。”当下先将钱已打了三十大板,收在牢中,郑蕊殊召保,就是邻妈替他递了保状。且喜与阿谁恶妇万虫儿不相见了。杞县一面叠成文卷,会了长解,把一干人多解到姑苏嘉定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