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答道:“迩来城中不承平,是以早点关门。稍后,你畴前门走。”
车夫推开店小二递来的斧头,拍了拍肩上大刀,笑道:“多谢小二哥提示,只是我向来用不惯斧头,还是这大刀好使!”
车夫浅笑着走到柜台前,把酒葫芦往台上一扔,淡然道:“费事您,把葫芦给我添满。二两酒,半斤水。”
“这,这位小哥,你……你要二两酒,半斤水?我没听错吧?”
店小二推开后门,车夫引牛入内。
每日需得劈三百斤柴,如果凡人一天到晚的劈也劈不出来,但这车夫自非常人,身具神力,不过两个时候,便已将三百斤柴尽数劈好,抹了一把汗,侧头一看,见那使黑刀的还在劈,便将大刀往身后一背,抱拳笑道:“青阳,见过这位兄台。”
青阳问道:“到底是甚么事,尚未入夜便需闭门?”
小女孩曲起食指,狠狠的敲了青阳一记,怒道:“若,若真是如此,就,就把你的刀卖了抵房钱!”声音越来越高,面庞愈来愈红。
“掌柜的,你这是黑店吗……”小女孩嘴巴微张,柳眉一挑,正筹办一掌拍下去。
店小二拿了一柄长斧出来,笑道:“掌柜的为人最是鄙吝,如果客长出心不着力,怕是……”点头不语。
“客长,我是掌柜的,您要的鸡汤熬好了。”
掌柜的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迩来,城中逢夜便闹妖怪,城主府赏格黄金千两,请了诸多高人也制不了它,幸亏这妖怪只喜叨猫捉鸡,向来未曾害人,到手了也不尽吃,只是咬断脖子扔在城主府门前,血淋淋的,恁地骇人!不过,妖便是妖,绝非善类,便是吃人也在常理当中,以是几位客长还是谨慎些为好!”
青阳想了一想,又低声道:“院墙有五丈高,我恐怕飞不出去。”
“咕噜。”
店小二追了上来,指着院内的年青人说道:“此人已经来了三天,是个闷嘴葫芦,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你干你的活,别理他就成。”
“咔嚓!”
方一入内,即见一人光着臂膀,挥动着一把黑刀正在劈柴。那人后背雄阔,肌肉块垒,呈古铜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芒。那刀非常奇特,刀尖极翘,刀身极窄,每一次起落不闻风声,唯见一道墨色弧线不住翻滚。
掌柜的掂了掂银项圈,暗觉差不离,脸上神采突然一换,洋起了笑容,又道:“劈柴抵酒钱与房钱,也不是不成以,只是小店这两日已雇了一名劈柴工,这位小哥还是别难堪……”
“嗯……”青阳几乎让馒头一口咽住,从速捉起桌上的茶壶灌得一阵,顺了一顺,说道:“那几个强盗,逢夜必来。”
想来,是个孔武有力的江湖豪客。
“呸!”
刀起木断,年青人对车夫的问礼仿若未见,捡起柴火堆到院角,堆得极其整齐,即使有一根稍显奇特,他也会将它细细整好。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仰着下巴看房梁。
“掌柜的且慢。”
“过奖,过奖。”车夫收刀于怀,抱着刀柄朝女童拱了拱手。
堆栈不大,前后总计三进,前为酒铺,中为堆栈,后为杂院。四周植着富强竹林,绕林而过,浅浅听得有刀斧声。跨过一条小溪,爬满青藤的院墙突现于眼,但却独一大半人高,便是一只狗奋力一跳也能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