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鸟庞大的身形暴退十余丈,虽是险险抵住了剑虹,却已身受暗伤,它来复仇,自以为天经地义,且并未曾害得无辜者性命,现在凭白无端受人围攻,心头不由得勃然大怒,戾气一起,当即振翅飞至李锦苏上方,探爪直取其头。
大黑鸟放声狂笑,总算把喉咙里憋着的笑声给吐了出来,趁着小青侯发楞之际,将身一斜,歪着脖子,挺着尖角,向背上的小青侯刺去。
爆豆如潮,来者一鞭未能将剑芒抽散,也不惊惧,平空踩着步子,绕着奔前的剑芒抖鞭直抽,但见得,鞭似莲花朵朵开,人如鬼影步步惊。
恰于此时,斜挂于青山之颠的圆盆浩月无声而裂,从中飞出一道黑线,直扑小青侯。
面前一黑。
那大黑鸟听得小青侯将本身唤作黑八哥,顿时羞怒欲狂,当即转翅疾下,猛地一挥,即若雄鹰扑击苍蝇,一举将小青侯击飞,目睹小青侯打滚倒飞,大黑鸟正欲哈哈大笑。
长街空落,夜风卷叶。
李锦苏脸上蓦地尽红,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又是何人?”特兰阿尼也半眯着眼睛,想也不想的反问。
一人一鸟,呆怔。
小丫头心狠,极喜一刀两断。
“妖孽授首!”
“哈哈哈……”
李锦苏冷声道:“妖怪作歹多端,助妖怪者亦当为妖!”
目睹小青侯即将丧命于妖怪之手,李锦苏已来,一声娇喝,注神于剑,便见那青煌剑突然爆吐,绽出五丈剑虹惊天直通,浩浩大荡,直欲将万事万物摧作齑粉。
说来也怪,二女互不了解,却犹若针尖对麦芒,稍有异动即若天雷勾动地火,从而一发不成清算。人间人有千万千千,人间事也有千万千千,有一类人,气不异、神类合,却难以比肩共月,想来便是眼下之景。
一者往下坠落,一者飘浮于空。
却与此时,那大黑鸟猛地反仰着脑袋,额角上的尖角乍现一道黑芒,正正迎上半弦月光,两厢一触,倒是势均力敌。光芒如泡散,小青侯神情蓦地一怔,未推测这妖鸟的独角如此短长,竟可与无坚不催的月刃争锋!
“哼!”
小青侯打眼一瞅,见是一只一模一样的妖怪,只是小了很多,当即皱起了眉,喝道:“好你个妖怪,竟然拖家带口来害人!也罢,我且先杀了你这只小八哥,免得好事!”说着,一踩大黑鸟的背,纵身直上。
鞭响清脆,却一举将坚固的大地抽得如蛛网纹裂,来者长发飞扬,长腿若剑,身着苗女装束,背上背着小药蒌,单手擒着长鞭,鞭身拖在地上,冷然的谛视着李锦苏。
经得这一担搁,大黑鸟已回过神来,撇了一眼头顶的小怪兽,心中焦心,便欲速战持久,尾巴猛地一甩,犹若巨庭横柱,打横向李锦苏抽去。
二女同时冷哼,李锦苏柳眉飞挑,特兰阿尼眼睛一眯,随即,俩人渐渐的向对方走去,步子虽缓,但却迈得极其果断,明显她们意欲战上一场。
与此同时,一声冷哼乍响,一道长虹经天,纤细苗条的身姿电射而来,人尚未近,手中朱红长鞭已出,快若奔雷,抽裂了北风,劈斩了夜空,将蓝芒半途一截。
一片细柳从李锦苏眉前飞过,展转落向青煌剑,蓦地,无声裂作两半,却未坠地,反而被风携着冉冉而飞,此中一半飘向特兰阿尼,尚未近得她身,已被她一鞭抽作齑粉,另一半则悄悄飘向那将将站起家揉着脑袋的青阳,刚好贴在他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