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学子听了嵇康一番说辞,又哼道:“这只是你本身的观点罢了,归正此人已逝,无从查办。不过我以为,那些所谓的隐士高人,皆是些沽名钓誉之徒,假装狷介以惹人谛视,实在内心将权位名利看得比甚么都重!就仿佛某些人,明显是人尽皆知之事,却恰好要标新创新,说出个与众分歧的观点,仿佛由此就成了高人普通!”他话里句句带刺,指桑骂槐,言下之意是调侃嵇康自命不凡,假装狷介。
钟会点头笑道:“这位是沛王曹林之女,长乐亭主。”
嵇康止住笑容,正色道:“方才不是有人说,邯郸淳除了书法以外别无所长,是个沽名钓誉,攀龙附凤之辈吗?可巧,我这些笑话皆是从他那得来。他不但书法一绝,写出的文章更是风趣。他曾著有《笑林》三卷、《艺经》一卷,嬉笑怒骂人间百态,博采综述当世游艺,可称得上是‘笑林之鼻祖,艺林之大师’。”
嵇康与钟会本不肯参与会商,听至此处,嵇康忽得轻笑一声,道:“此言差矣,当年世子之争,邯郸淳并未参与此中,而是高祖文天子与陈王争着与他交友,他却洁身自好,不为所动。”
众学子听得风趣,皆问:“说的甚么?”
此情此景,恐怕只要曹子建的《洛神赋》能够描述一二。嵇康俄然想起十岁那年所做的梦,曹植与甄姬在洛水相会,相顾而笑,飘摇而去,联袂成仙。这一刻,他仿佛有些明白曹植与甄姬那一笑的含义。凝睇着仿佛仙子的亭主,他岂知面前这位少女将会窜改他的平生。
那亭主对嵇康莞尔一笑:“公子方才真是妙语连珠,令我大开眼界。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瓌姿艳逸,仪静体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