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正惊奇,却听紫妍问袖玉道:“女人,我归家途中见你重伤倒地,便将你救了来。此处是我家,你且在这好好养伤,不消担忧。”袖玉点点头,道了声谢。“你叫甚么名字,究竟是甚么人把你伤成如许?”紫妍持续诘问,可袖玉不知是过分衰弱还是并未闻声,侧过身子,又昏睡畴昔。
“好了,不说他,你好不轻易来一趟,何必生这等闲气。前面有个酒垆,我们喝酒去!等那美酒下肚,包管你忘记统统烦恼!”吕安指指火线酒垆,前面带路道。
嵇康与吕安对视哑然。看来这吕巽还记恰当日他与吕安初进洛阳时与钟会结识之事。只可惜,他并不晓得前面产生的各种出色戏码。吕安天然也从未对他提起。这些年来,吕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可至今还是一个芝麻小官。没想到,本日他为了攀附权贵,竟把算盘打到嵇康头上来了。
但是,嵇康一走,袖玉也随即从吕府消逝了。
吕巽只道吕安是不想帮手,便也不睬会,仍对嵇康谄笑道:“叔夜,你与阿都从小一起长大,就凭你二人的干系,我也算得上你半个兄长。现在司马家蒸蒸日上,愚兄早就想到司马幕府效力,怎奈总不得如愿,你若能在钟大人面前帮手美言几句,促进此事,愚兄定有重谢!”
“我踏破铁鞋,求索万千,却健忘大道就在民气中,一向存在,从未增减。当逢乱世,大家自危,挑选抵挡是一种勇气,但死守自我也是莫大的贵重。你的话我记着了。阿都,我们都不要窜改。”
吕巽并不信赖,觉得他用心推委刁难,持续好言相求:“莫拿这些话来哄我,你们再是冷淡,也比外人强上百倍。别的不说,就凭叔夜你在天下文人学子中的声望,恐怕连司顿时将军也要敬你三分,何况钟大人?”说着偷眼瞧嵇康神采,见他垂着眼,面色越来越沉,便转了转眸子,忽又顿足道:“哎!都怪我不好,一贯持强霸道惯了,从小到大让阿都受了很多委曲,难怪叔夜本日不肯助我……阿都,大哥本日在这向你赔个礼,你倒是替大哥说句话呀!”他一边向吕安作揖一边向他使眼色,叫他开口。
就像一束光芒,照进嵇康饱受世事摧折的内心,让他生出一种巴望,一种任务。吕安说得对,他已看了太多激变。亲人相煎、朋友相杀、君臣不存、伦常悖逆、朝为座上客,夕成阶下囚。世事苍茫,如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但是在这瞬息万变的世道下,却有一颗心始终保持着自我的洁白,不动不摇。若世人都能守住这颗赤子之心,要他支出多大的代价,或许都能够。
却说他二人来到酒垆,把酒言欢,重叙离情,竟忘了暮色已沉。直喝得酒酣耳热,吕安才恍然发明离家已久,不知紫妍一早出门去集市,现在是否回府。二人回转府外,就见下人跑出来道:“二公子,少夫人返来了,还带了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