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就是那株千年梧桐!”嵇康遥指。
嵇康瞥了吕安一眼:“阿都,休得无礼。”
嵇康大喜,朝老者深深一礼,挽起袖子爬上梧桐树,一手把住老者所指的枝条,一手从靴子里抽出刀用力割了起来。幸亏他自小跟姜维学过几招,又很会爬树,不然这伸在半空中的枝条,真不知如何获得下来。钟会与吕安皆在树下紧盯着,恐怕他一不谨慎摔下树来。
“这是甚么声音?”吕安奇道。
嵇康点点头,抱过古琴放好,略微想了一想便抬手抚弄起来。说也真奇了,这琴在钟会手中是个死物,可到了嵇康指尖,却仿佛一下子有了灵魂似的,宫商角徵羽五音俱全,琴声顿挫顿挫,动听动听。
嵇康弹毕,笑对二人道:“这是我新作之曲《长侧》,恰是效仿那位老者的长啸之声与悠然之态,你们感觉如何?”
老者一动不动,好似甚么也没瞥见,甚么也没闻声。
这老者一身草衣遮身,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几片乱七八糟的草编物。老者三缕斑白长髯,头发全数拢起在头顶挽了一个髻,用一根木头簪子歪倾斜斜地插着,像个羽士的发式。头发和眉毛都是斑白的,端倪清谈,如行云流水,神采悠然,目光漂渺,正坐在树下拨弄着一把古琴。再往琴上看去,钟会与吕安不由得大吃一惊,琴上竟然只要一根弦!
“是了是了,我本日才算晓得甚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三人一起说谈笑笑,来到山脚下,此时已是傍晚。
谁知老者竟毫不介怀,伸手做了个“请”的行动,意义是叫钟会操琴。
吕安走上前去,在老者眼睛前面摆了摆手,老者还是毫无所觉,不由怪道:“这白叟不会又聋又哑又瞎吧?”
嵇康走上前去,盘膝坐在老者面前,恭敬道:“长辈嵇康,拜见前辈。”
“也好,不如我们明日直接去皇宫门前看那圣物如何?”嵇康如此一说,吕安也想起两人此行的目标,点头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