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见机。
令容浑身柔嫩白腻,瞧着风趣,借着锦被袒护,往下缩了缩, 又拿指头轻戳了戳, 柔嫩指尖落在硬邦邦的肉上, 悄悄形貌肌理。昨晚暗淡床榻间腰腹带汗的景象顷刻浮上脑海, 她咬了咬唇,气哼哼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就想罢手装睡。
别苑的厨房虽不及相府的划一,却也没差太多。
令容喜上眉梢,杏眼里顷刻浮起欣喜亮色,“昨日我腌了鱼,恰好做千里酥鱼,另有……”她脑海里敏捷翻过食谱,报出几样最想吃的来,“炒火腿、面筋煨鸡,另有五香冬笋和十香菜!”
“饿得头昏目炫。”
起初锦衣司使心狠手辣、威仪冷肃的名声不算,这半年随军交战,韩蛰那狠厉干劲他是见过的。平日商讨军务,运筹帷幄,果断慎重,身着盔甲上疆场时,或臂挽雕弓,或手持长剑,浴血前行时好像修罗,阴冷沉厉的眼睛深不成测,凶恶刚硬的干劲更令人害怕。
只是彼时太夫人新丧、唐解忧肇事,满府沉闷压抑,她也不敢暴露笑容,循分做着孙媳妇该做的事,晚间与他榻上同睡,也似谨慎翼翼,怕触怒他似的,收敛浑身灵动。
令容忙躲开,“该起家了 。”
令容没叫旁人打搅,只留宋姑在中间,照顾灶台,伉俪俩做菜为乐。
韩蛰心境不错,进厨房后瞧着码放整齐的食材碗碟,端倪微挑。
那鸡肉的喷香自不必说,面筋染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味,让人想将舌头都吞下去。
“睡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晨初的沙哑,双目通俗,精力奕奕。
“很饿?”
韩蛰没动,手指探向并未系紧的衣领,被令容紧紧抓住。标致的杏眼里有羞窘,亦有责怪,“还难受着呢!再担搁下去,待会我如何见人。”见韩蛰还不转动,只好将双臂勾在他颈间,昂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委曲不幸,“夫君,我饿了。”
令容没那等技术,自去将松菌泡在温水里,见韩蛰切好菜,便很乖觉地递上瓷盘装起来。比起昨日傅益和宋姑的手生迟缓,韩蛰行事极快,敏捷将百般菜色切好,整齐码放在盘中。
韩蛰形貌她委宛黛眉,那双眼睛盛着水色,犹带慵懒,像是春光初盛,笼了薄雾。他垂首在她眼睛亲了亲,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夫君本日不必去朝会吗?”
隔了半年返来,她已如牡丹初绽,含蓄半敛,娇媚风情却垂垂从眼角眉梢溢出。
令容倒是没发觉。千里酥鱼出锅,香气扑鼻,她接过韩蛰盛好的菜,诚恳装进食盒里。随后五香冬笋和十香菜接踵出锅,冬笋鲜嫩清脆、味美爽口,十香菜里除却山药、菜心、酱瓜等物,还加了栗片,清爽诱人。
即便已是姻亲,韩蛰也成心照拂,傅益心中对他仍佩服害怕。
谁晓得,都城表里闻风丧胆的锦衣司使竟也会挽袖下厨?
浑身怠倦尚未褪尽,她眯了眯眼, 瞧见近在天涯的壮硕胸膛。
韩蛰可贵有这般闲暇,不去想朝堂琐事,待宋姑将中间的锅清算洁净,便做千里酥鱼。
傅益从后山返来,传闻令容在厨房,赶过来帮手,透过敞开的窗扇,正巧瞧见这场景。
韩蛰本就生得高健, 这半年疆场挞伐, 瞧着虽瘦了一圈,胸膛却愈发贲张有力,肌理清楚。因屋中炭盆烧得暖热,加上韩蛰男儿之身跟小火炉似的, 令容睡觉时贴在他怀里, 锦被褪到腋下也不感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