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自谦吃了两年牢饭,又被关在府里半年,瞅见空地,哪能不出来散心的?
随后文远候府便传出动静,说那公子至今昏倒、水米不进,身上骨头都打断了很多,太医束手无策。
进香的事就此打断。
世人听得这动静,均往范香瞧,就见那位站在范夫人中间,吓得神采煞白。
范自鸿在河东军中历练,兵戈当然有些本领,于朝中这些幽曲门道却不甚通,加上背靠河东军权和贵妃之势,行事不知收敛,除了大肆招揽尚政,也曾暗里跟旁人来往,送礼宴客,比旁人频繁很多。
这事儿沸沸扬扬地传了三天,还充公场呢,另一件事便如海潮般借势传得愈发澎湃。
他这般态度,永昌帝内心反而敲起鼓来。
再细心翻了数页,瞧见上头的人名,除了羽林卫,连监门卫的都有。
韩蛰端然拱手,沉眉肃容,“东宫初立,太子年纪尚幼。禁军事关严峻,皇被骗为皇后和太子着想。防患于已然,对皇上、皇后和太子都无益。”
兴趣浓时抱着两位美人儿去别处取乐,走在游廊,却又闻声有人在群情慈恩寺佛像的事,言语中对范家颇多轻视。
“羽林郎将范自鸿自入禁军后,跟禁军中很多人来往密切,对同僚暗中大肆招揽,与都城公侯贵戚也有所来往。禁军保卫皇城,关乎皇上和东宫太子性命安危,臣怕出忽略,特地奏禀。”韩蛰端然立在案前,神采沉肃如常。
不过现在,永昌帝却也在为范家的事头疼。
当中便有人提起范香,说瞧见她甩断香头,必是香上的火星触到绣帐,才会走水。
现在两位相爷不在身边,永昌帝游移了下,问道:“你的意义,该如何措置?”
跟范家拿捐军资换来的县候爵位比拟,文远候府是真正的书香家世、数代勋贵,家里出过数位宰辅帝师,至今爵位传了百余年,虽大不如前,却也自命根底深厚,瞧不上范家这类买来的爵位。
方丈和方丈跪在殿内诵了经,和尚们惊魂甫定,忙着清算残局。
待韩家拥堵车马出了慈恩寺时,尚政已寻好了数匹马备着。
这事儿众目睽睽,范自谦仗势行凶的模样又实在卤莽霸道,旁观之人都感觉不忿。
慈恩寺的檀木佛像雕成时, 传闻异香缭绕, 三日不散,名动都城表里。
哪怕是甄皇后的兄长,也没敢在明面胡乱行事。
都城百姓俱瞻仰过慈悲寺的佛像,连先太后、甄皇后都数次摆驾慈恩寺,在佛进步香。现在佛像烧损,动静便如长了翅膀般传遍都城。
范香烧损佛像的事儿传开,百姓群情激愤,唾骂不止,范家还希冀范贵妃能位正中宫,为堵悠悠众口,花重金叫管事请能工巧匠商讨如何挽救,又大张旗鼓地供奉香油、散粥布施,满府慌乱,便顾不上范自谦了。
哪怕不查,范自鸿这介入禁军的行事也实在可爱!
他虽玩物丧志、昏聩庸碌,拿尾大不掉的节度使无可何如,对关乎性命的禁军仍不敢太松弛。先前田保各式作歹皆死力保护,触及私交禁军将领的事便罪无可恕,可见一斑。
他对韩蛰的态度非常庞大。去岁觊觎人.妻却被当众抗旨,永昌帝虽没敢发作,内心毕竟不满其放肆,但朝堂表里,韩蛰却也为君分忧很多,特别去岁率兵讨贼力挽狂澜,更是功绩极高。朝堂表里牵涉得错综庞大,他拿不定主张时,多是向韩镜和甄嗣宗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