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打落牙齿和血吞，且令容怀着身孕不能招惹，这会儿仍只能拿出不介怀的姿势。
也许是对令容腹中的孩子等候太久，令容垂垂有临产的迹象时，韩蛰便格外留意，夜里睡得也浅，不时醒来，瞧瞧她动静。不过他身子健旺，龙精虎猛，就算每晚醒三四回，次日仍能精力抖擞。
“如果我赢了，教他先叫夫君。如果夫君赢了，教他先叫我！夫君感觉呢？”
令容也笑，在她手背拍了拍。
见韩瑶脚带疾风似的出去，杨氏还颇不测，“本日没去外头骑马？”
姜姑报命接了，冷静地退出去。
令容笑嗔，“得了便宜还卖乖！”
韩蛰点头，苗条的指尖挑起卷轴，自作主张地收好了，放回锦盒里封得死死的，叫姜姑出去，送到书房里，明儿送往金州。
“你才看出来？”
晚间韩蛰返来时，就见令容挺着肚子，在书案旁瞧画。
伉俪结婚半年不足，韩瑶又不傻，相处的日子久了，能感受出尚政的用心。向来利落的人偶尔闹脾气使小性子，不过是内心不结壮罢了，被尚政渐渐地种下放心丸，昔日藏着的芥蒂疑虑也渐而化解。
“昨儿就没了，我才叫人做的。”韩瑶小声。
韩蛰挑眉，“赌注呢？”
“那我就转赠旁人了，可别忏悔来找我讨归去呀。”
后晌时韩瑶公然来了，脸上忿忿神采早已消逝殆尽。
这话听着心虚，令容瞧着韩瑶有些不安闲的神采，突然明白过来――韩瑶月事的日子常是在月初，月事里不该吃生冷之物，韩瑶好动，脾气偶尔暴躁些，入夏后感觉燥，在府里时也爱在月事将尽时忍不住吃些凉食，没少被杨氏唠叨。
“尚政送了副弓给我，很好使。我对作画书法兴趣不浓，还是骑马射猎更成心机。”
韩蛰起家，揽着她腰肢往里间走，夙来冷厉的眉峰已蓄了笑意，“听你的。”
畴昔扫了一眼，此中那副题着高山流水足知音的还颇熟谙，再瞧落款，顷刻明白了。
推开门，外头薄云堆叠，细雨如丝，将初秋暑热洗去，带点凉意。
仿佛自打他让令容去监狱劝说高修远后，她便觉得贰气度宽广似海，也不再像畴前似的谨慎翼翼逼着，偶尔两次提起来，总要赞美他的技艺胸怀。
令容忍俊不由，晓得杨氏过会儿自会劝韩瑶，挑好了丝线，便慢悠悠地回银光院歇觉。
倒是甚少像本日似的，气鼓鼓地回婆家来。
“送给你。两幅画如果压在箱底实在可惜，挂在那边又不太合适。”韩瑶敏捷地阖上盖子，仍旧用象牙签封住，不待令容说话，便起家放在书架上，“你是慧眼识珠的，卖给有缘人或是送了都行，别糟蹋了就成。”
隆冬气候热, 到晌中午跟在蒸笼里似的，韩瑶每年到此时，都爱烦着杨氏去京郊避暑，现在出了阁, 因尚夫人道子温馨甚少出门, 便是尚政抽暇陪她出去，或是跟杨蓁一道，常会顺道带些京郊的野味来府里。
令容觑着她笑，“气消了？”
自樊衡叛变锦衣司后，韩蛰虽因管束不严而被永昌帝斥责过，也被范家的御史弹劾了几句，但锦衣司使的狠厉手腕和冷厉威压之下，连永昌帝都说得不痛不痒，御史更不敢猖獗，很快便压了下去，汲引郑毅为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