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秘跟她是一母所生,因蔡源中盛宠她的生母,令蔡秘也生出争宠之心,欲将嫡长的蔡穆架空打压出去,他从蔡源中手里多分些好处。
飞凤忍痛连连后退,范自鸿则扑向正筹算叫人的令容,一手如铁钳扣在她肩膀,一手紧紧捂住她嘴巴。
半晌温馨,风声都停了,唯有暗中覆盖。
范自鸿满心愤恨地考虑好久, 决定到金州尝尝――金州处在都城之南, 锦衣司为了封住他, 人手往北边调了很多, 南边防备不算太周到。
这一番较量,范自鸿当然看得出锦衣司是下死手要将他困住。
令容吓得大呼,声音被捂得含混,“慢着……”说话间极力往侧面缩。
何如嫡庶毕竟分歧,哪怕蔡源中一视同仁,旁人却仍更尊蔡穆,搀扶提携,拥趸很多。
“递出去了。”蔡氏不耐烦,“我帮你藏身在此,又递出求救的动静,已是仁至义尽。”
以范自鸿方才脱手的迅捷,想必是全须全尾,并未负伤。傅家虽有她带来的保护,却无人能敌得过范自鸿。且范家谋逆,范自鸿已是逃亡之徒,不择手腕,一旦事情闹得太大,激起范自鸿凶性,她这小命必定保不住。
“仁至义尽?少夫人可真会谈笑。”范自鸿嘲笑,缓缓起家,掸了掸衣上灰尘,“当日蔡秘受了我多少好处,没能帮我办成事,反叫蔡源济丧了性命。他现在装得贡献模样安稳无事,若我潜往山南,将他当日跟你二叔那些活动奉告令尊,少夫人还仁至义尽吗?”
出了城门没走多远,便又被锦衣司的眼线盯上,若非范家死士搏命力救, 怕早已落入网中,而他在都城能用的人手, 也在那次苦战后折损大半。
蔡氏瞧着那双恶毒的眼睛,忍不住打个寒噤。
一墙之隔, 范自鸿穿戴身极不起眼的灰布衣裳, 盘膝坐在靠窗的一座木床,神情阴冷。
飞凤怕范自鸿狗急跳墙,也没敢擅动,只死死盯着,急道:“别伤她!”
蔡氏心惊胆战,怕范自鸿真的下杀手,既然话已说明白,便将那复书取出。
范自鸿怕招来旁人,脱手格外凶恶,拼着被飞凤踢中,亦飞脚踢在飞凤身上。女人的身子骨如何禁得住他疯虎般的重击?
秋尽冬初,入夜后格外寒凉。
被范自鸿威胁逼迫,只能依从,不止安排他在库房藏身,让亲信的老仆每日偷送饭食,还借着傅家的保护将范自鸿的手札寄往河东,神不知鬼不觉。
蔡氏眉心一跳,道:“确切是前日送到,因丧事里来宾太多,才迟延至今。”
本觉得是范家神通泛博,却本来是蔡氏从中作怪!
范自鸿笑了笑,没答复,只问道:“复书呢?”
她方才会跟过来,是因有飞凤在身边,哪怕遇见费事也不必惊骇。谁知靠在窗边一听,里头藏的竟会是范自鸿?
令容震惊之余,忍不住想听个究竟,猜测出内幕再悄悄逃脱,好给韩蛰递动静。
令容不消猜都晓得那是甚么,保命要紧,顷刻温馨下来。
“给河东的信递出去了?”
范自鸿亦打量她,沉声道:“复书呢?河东离金州不远,少夫人前日就该收到了。”
“我晓得,不会出声。”令容吓得声音颤抖,内心敏捷衡量。
令容蹑手蹑脚地往中间挪,猛听耳畔一声闷响,窗扇敞开之处,有个黑影如豺狼般扑出来,迅捷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