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门的人质,带着会有效处。”范自鸿掀唇笑了笑,“樊兄不想打个号召?”
樊衡顺手抹去桌上细灰,睇他神采。
自都城一别,两人也是好久没见,不过樊衡自西川展转北上,悄无声气投身范家的事, 范通却已在家书中向范自鸿隐晦说过。因樊衡做事周到, 不但将锦衣司追捕的眼线甩开, 还帮范通策反了数位锦衣司在河东的眼线, 承诺将锦衣司诸般手腕倾囊相授,范通戒心虽未尽消,言语之间却已有了筹算重用之意。
而樊衡冒死潜入河东,必然有要务在身――会是甚么?像长孙敬普通率兵背叛,还是借着锦衣司的出众手腕,在范通父子完整撤销戒心后,找机遇擒贼擒王?
他脱手极快,衣袖带风,气势汹汹,落在她柔嫩脖颈时,力道却不算太重。
……
樊衡遂出门,扫了眼隔壁窗边模糊绰绰的身影。
樊衡照实说了,扶着桌案,神情颇肃,“韩蛰曾率军安定冯璋之乱,又跟陈鳌合力撤除陆秉坤,胸中韬略兵法并不比陈鳌那久经疆场的老将差,锦衣司里的人,胆气更非旁人所及。锦衣司虽不插手战事,先前我受命往南边办差,也曾探过真假,范兄别怪我说话刺耳,刘统的本领,恐怕不是他的敌手。”
令容仍旧愣愣瞧着他。
……
但是那一瞬过后,樊衡又露恶相,指尖在她喉间一点,令她呼吸一窒。
“这事自有父亲安排,樊兄何必担忧。天气不早了,有吃的吗?”
令容瞧着那双冷厉的眼睛,心念电转,突然腾起个恍惚的动机。
范自鸿瞧着令容气愤涨红的脸,哈哈一笑,“有樊兄在,她能逃脱?”
樊衡目中浮起嘲笑,铁臂伸出,蓦地扼住令容的脖颈。
更古怪的是樊衡。
两人一唱一和,如锋锐的刺扎在令容心上。
这事情范自鸿是晓得的,便踱步过来,“同是朝廷高官,范兄也太受委曲。也难怪韩蛰众叛亲离,申明狼籍,那样重色轻义的人,本就不值得跟随。”
而至于令容, 更不成能晓得樊衡叛变的事。
令容内心又是震惊,又是担忧,因手脚被捆得难受,神采愈发惨白,眼底也垂垂添了嫌弃气愤之色。
他点头称是,因藏身傅家的这几日动静闭塞,又问北边战况。
随后放手,将令容今后一掀,重重撞在背后的墙上。
“樊大人怎会在这里?”
樊衡叛变锦衣司, 私纵犯人的事在都城并未张扬, 范自鸿自知这点事难以重创韩蛰,且不想平白肇事上身, 也没在暗处做手脚。
令容临时猜不到,但从目下景象来看,河东对樊衡绝非完整信赖。
从金州到河东,比来的路是横穿都城,但现在都城戒严,无异于龙潭虎穴。
范自鸿身在军旅,对这一带的阵势天然是熟谙的,樊衡选的那一条虽绕得远了些,能避开锦衣司的鹰犬,少些费事逶迤,实则能更快到达。
她能勉强平静已是艰巨,哪还经得住这变故?且韩蛰文韬武略,铁腕厉胆,是她的夫君,更是昭儿的父亲,那样环球无双的人物,岂能容他两人贬低诽谤?
“我晓得。刘统虽也悍勇出众,论谋算,确切不如韩蛰。幸亏他手底下兵将很多,比起禁军里那些酒囊饭袋,我河东的兵将勇猛善战,强了很多。真打起来,韩蛰即便孤勇,也只是匹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