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月,阿鱼都没有再见到谢怀璟,只当谢怀璟位低人轻,并没有把她安插到宫宴上的本事。内心虽失落,却也感觉无可厚非——毕竟连两位司膳女官也没有这个本领。
阿鱼立马脑补了谢怀璟低头哀告管事姑姑的景象,顿时一脸的感激涕零。
宫女凡是只过整寿——就是二十岁那一年的生辰,等这个日子一过,就能去十二监那边领文书,清算清算分开皇宫了。
谢怀璟和柔则公主闲谈了一会儿,各自回了本身的住处。
不过大多数朝臣还是支撑他的,他们真的把他当作了值得跟随的储君。传闻平阳大长公主在家停止宴会的时候,也曾盛赞太子“资质卓绝,将来可期”。
正说着,门外有人喊:“阿鱼,外头有人找。”
谢怀璟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内侍,叮咛道:“找个温鼎,把里头的糖蒸肉先温着,我一会儿返来再吃。”
来人是谢怀璟。他见阿鱼出来了,眼中便不自发地透暴露笑意。这半个月以来,他都在朝臣和父皇之间周旋。父皇仿佛不像先前那样信赖他了,本来朝中的奏疏都是他看过以后再呈给父皇,碰上无关紧急的小事,他也能够直接命令。但他这趟从西南返来以后,父皇就叮咛了,从今今后,朝中的奏疏再不必经太子的手。
“你那里找来的腰牌?这么管用。”阿鱼道。
“阿鱼。”待她走近了,谢怀璟便摸出一块腰牌,放到她的手心,“明日宫宴摆在正仪殿,你直接出来就行,也不必混在侍膳宫女的步队里。如有人拦你,你就把这块腰牌给他看。”
谢怀璟夹了一片糖蒸肉。因蒸肉的时候,蒸锅里加足了水,水汽足而热,以是吃来非常软烂细滑,入口即化。红糖裹着肉条,吃着虽甜,却也正恰好好,不至于齁。
谢怀璟又不傻,当然觉出了父皇的顾忌。只是他现在还不晓得父皇到底顾忌到了甚么程度,有没有想过……废太子。
谢怀璟俄然寂静了,半晌才道:“你若果然想还……今后老是有机遇的。”
“这是承文殿管事姑姑的腰牌,我……借来的。”
谢怀璟问她:“都是你做的?”
内侍领命去了。
明天是除夕,亦是团聚之日,太后派人来请,天然不能推委。
以是出锅以后,那五花肉的鲜香里便异化着几分红糖味,却也甜而不腻。阿鱼找了个粉彩九桃的瓷盘子,把蒸碗往盘子上一倒扣,那红亮醇香的糖蒸肉就一层层地叠在了盘子上。
阿鱼没由来地感觉心慌,低下头惭愧道:“一向是你给我带吃的带玩的,现在又替我借了腰牌……这么多情面债,我都不晓得如何还。”
阿鱼给杨红珍递了双筷子:“姑姑尝尝。”
这会儿才是傍晚,天气却已昏黑,阿鱼提着一盏灯走来。那灯火便跟着她的走动摆布摇摆。
阿鱼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瞧。这是一面虎魄蜜蜡的牌子,雕镂着鹿鹤同春的纹样,雕工讲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非常邃密。
杨红珍细细品了品,笑道:“不错。阿鱼的技术更加好了。”
谢怀璟就悄悄地看着她。
谢怀璟不由一笑,收下食盒,正筹算走,阿鱼唤住他,踮脚掸了掸他的右肩,“你肩上沾了一片落叶。”
承文殿内,内侍将一向温着的糖蒸肉端给谢怀璟,恭敬道:“殿下,这菜当属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要不让司膳房的人重新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