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父晓得。”太子妃道,“只是父亲受太傅监督,不得前来。妾已是心神煎迫,故而与母亲来向公主陈情。”
大长公主点头:“得太子妃如此言语,妾可心安了。”
世人酬酢一番,郭氏对王氏道:“妾记得客岁,夫人府中的兰花也开得甚好,太子妃甚喜,不知现在着花未曾?”
大长公主点头,却问我:“你卜问之时,上天未曾示下别的路么?”
“太后圣旨。”我说,“皇后与太后素不靠近,她出面去求,只怕太后不允。”
“公然芳香无匹。”大长公主在温室中,一边漫步一边赞叹道,“王夫人育兰,确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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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安抚着,扶着她,在中间的茵席上坐下。
太子妃没有言语,待大长公主转过甚来,俄然,她向大长公主跪下,伏地一拜,“乞大长公主救妾母子!”
“恰是。”太子妃擦着眼泪,道,“自太子监国以来,他每日行乐,不问政事。妾与东宫诸内官皆忧心忡忡,太子不但不听,凡有劝戒便要发怒。畴前以来,太子因听信荀良娣谗言,对妾母子已是甚为讨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妾曾劝谏太子保重身材,不成彻夜喝酒,太子竟也暴怒,将妾殴伤……”说到难过之处,太子妃又抽泣起来。
我道:“如此说来,豫章王倒是无妨了?”
第二日, 大长公主打扮一番, 仍旧带上去,乘着马车,践约去往昌邑侯府。
李氏只得出去,却见是个畴前在宫中熟谙的宫人,现在在皇后身边奉侍。
“公主,”她低声道,“有人说要见公主,在白马寺等待至申时二刻。”
太子妃擦着眼泪,道:“乃是太子之事。”
据李氏说,午后,她在睡觉时,被人唤醒,说府外有人要见她。
太子妃对大长公主道:“妾问公主亦好兰花,本日既来此,不若一道抚玩,如何?”
大长公主安抚道:“你且莫难过,此事妾已晓得。皇太孙乃陛下所立,亦为储君,妾便是拼上性命,也必不让奸佞得逞!”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世人见了礼,大长公主看着太子妃,含笑道,“太子妃本日甚是不错,皇太孙怎不见同来?”
“皇后必不知公主筹算,此来恐怕只为一事。”
“他不过见风使舵,有甚可妨?”大长公主道, “不必管他。”
我了然,走到温室门边去,以防闲人突入。
郭氏道:“那有何妨。”
一个多时候以后,二人才从温室中出来。别离之时,太子妃已经全无愁怨之色,面含笑意,精力抖擞。
大长公主讶道:“太子?”
大长公主在温室中与太子妃商讨了好久,将事情细处大抵商定。
大长公主点头。
马车回到桓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大长公主才从马车高低来,李氏走过来。
“那边公然还要焦急些,已有了动静。”她说着,将帖子递给我。
我说:“只怕是殿中诸将关乎天子,上天未以明示。”
太子妃道:“太孙在宫学受教,不得出来,故只要妾一人。”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北方气候较南边凉得更早,温室中,秋牡丹已经开成一片,红艳艳的,甚是夺目。果不其然,太子妃谢氏也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谢歆的夫人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