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身形微微一滞。
林伊人星眸微闪，“元穆怀？”
“刺客的事可查出了甚么？”林伊人负手而行。
林伊人走至床榻前，“母亲的伤口疼得短长吗？”
顾流萤眸中掠过一抹赞美之色，“如果刺客兵分三路，一起自林中杀出，一起从天而降，一起从水中跃出，令人防不堪防呢？”
“叫母亲。”
“母亲只是捱几天苦痛罢了。”顾流萤眸中浮起欣喜之色，“那些刺客练习有素，一旦被擒便当即服毒他杀，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你感觉，他们会是哪儿的权势？”
“儿臣另有一事不明，”林伊人回身道，“母亲只需中箭，便可致乔修岩于山穷水尽之地，为何还要将剧毒涂抹于箭镞之上？击退刺客后，羽林军必定验看弩箭，倘若发明独一一支弩箭染毒，莫非不会狐疑母亲成心为之，发挥了一番苦肉计？”
林伊人从速上前，“母亲还是躺下歇息，其他的话待明日再说。”
“伊人，”顾流萤欣喜道，“有子如你，母亲这平生已感安抚。”
顾流萤悄悄咳了咳，“何故见得？”
“也好。”顾流萤缓缓躺下，“伊人，明儿个你帮乔修岩说话时，千万端着些，皇上清楚暮年恩仇，翯王府切不成被疑有拉拢羽林军统领之嫌。”
林伊人看着跃跃火烛，沉吟不语。
亥时，夜阑人静。
顾流萤抿唇一笑，“倘若这刺客并非为了皇上而来，本就是冲着母亲来的，你感觉这背后主使之人会是谁？”
林伊人看了看夜空，乌黑，沉郁，不见半点星月之光。
“伊人，我是母亲。”顾流萤孱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怠倦的沙哑。
十一年了，自从十一年前她入宫为妃，林伊人便再未唤过她母亲。母亲二字，她盼了这么久，终究在本日听到了。
林伊人拿起帕子，拭了拭顾流萤的唇角，“箫音馆建在三面环水的平静之地，独一一条曲径通幽的车马道与内部相连，馆外石桥、花廊、竹阶迂回环抱，视野可谓极其开阔。刺客现身，不成能公开从车马道攻入，唯有自层峦耸翠的后部偷袭，乔修岩即便再不济，也不会在安防排布中失了先机，让刺客有直击皇上和母亲的机遇。母亲本是习武之人，又对药毒之学非常精道，何故在羽林军的搏命保护中，竟连一支弩箭也避不开，反倒血溅当场，落入岌岌可危之境呢？”
更深人静，细雨绵绵，林伊人迈出门时，辛州立即从廊檐暗处走了出来。
“母亲是为了让你有个给乔信宁施恩的机遇。”
“你如何不问问，母亲可否熬得过那弩箭的毒？”顾流萤微微动体味缆，立即痛得倒吸一口寒气。
“覃贵妃……感受如何样？”
“不错。”顾流萤仿佛又扯到了伤口，神采略显痛苦。
林伊人沉默半晌，“为了儿臣，母亲不吝以命相搏……此后万不成如此了。”
屋内一阵死寂，只听到细雨落在枯叶上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