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我的心你是晓得的。便是你恼我,便是你怨我,我也决然不会让你与夜神联婚!”
“我等尽忠夜神,愿为夜神肝脑涂地!”不知方才涌入的天兵天将当中是谁高喊了一声。顷刻,一呼百应,世人冲向在坐诸神,欲擒拿众仙以作人质,在坐之人多文仙,天然抗不过这蛮力天兵,一时慌乱。
但是,他却再无答言。
他靠着我的胸膛渐渐回转过身,鼻尖对鼻尖,近得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能瞥见那对乌黑的瞳人,内里写满了我的双眼,写满了我眼中安然的叛变。
“你呀……没心没肺……”
“锦觅!锦觅?”凤凰回身低头在我耳边轻唤。
青丝,情丝,聊赠青丝以寄情,惟愿侬心似我心……
我澄彻地看了看他,垂下眼睫转而看向殿中你来我往拼作一团的神将们,斯须之间,有人灰飞,有人泯没,夜神之兵势头减弱,火神之将却越战越勇,胜负已见分晓。凤凰不动声色挡在我面前,“莫看,把稳刀剑无眼。”顺势伸脱手隔开一只斜刺而来的长矛,一掌击出阿谁以卵击石的偷袭天兵,掌心当中业火熊熊,不费吹灰,阿谁兵变之兵已瞬息燃烬。
我向来就不晓得甚么是爱,只不过是读透了那一摞摞厚厚的话本,当真地拿捏揣摩,反复说着内里的台词,几次形貌内里的行动。我学会了脸红,学会了扭捏女儿态。
他问我:“你可曾爱过我……?”
周遭声浪渐褪,我甚么也听不见,甚么也看不见,只剩下那日的滂湃大雨雷电交集,我被雨声惊醒,只一眼,倚在床头阖眼小睡的爹爹便展开倦意浓浓的双目,蔼声道:“你再睡睡,我去与你端药。”
天帝色彩尽褪。
“入天国又何如?这六合之间岂有我旭凤惊骇之物!”
“这宣纸你说送我可还做算?”
“水神为报弑女之仇欲取天先性命,火神代受三掌,重挫,其母开罪入狱,火神抱恨于心,又恐水神终不能放心再度残害其母,遂灭水神,永绝后患!”
小鱼仙倌淡淡看了看月下神仙,道:“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又有何权力要求别人对其忠义仁孝?天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若非为了当年与魔族一战,又岂会将我召回?前有强行拆散花神与水神,指婚风神乃至花神神伤灵减为天后毒计所毁之过;后有强夺我母毁其与东海鱼王之子姻缘后又将其丢弃,任由天后殛毙之恶。天理昭彰,终有循环罢了。”
寸寸扯破再片片合拢,头疼,好疼好疼,我闭上双眼。
“你!……”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月下神仙一把搀扶住天帝,气愤望着小鱼仙倌怒斥道:“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你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就不怕天谴!”
我们说话的时候,很近,近到启口张合间唇瓣淡淡掠过……让我想起了阿谁午后,那很多个午后,云很淡,风很清……
须知,凤凰又岂会无备前来。但见他眸光一闪,一声屠火令下,殿外涌入数倍于方才之兵以停止夜神兵变之属,一时候,觥筹交叉的喜宴变作刀光剑影的疆场。
爹爹的随身仙侍拼了尽力逃脱,一寸一寸爬至我的房门口,一口游丝之气连只字片言都透露不出,耗尽满身最后一点力量不过几次做了一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