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老先生所言,晚生有所印象,九百年前,汉大将军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修之道,便有这子午道。”
待文若走后,宇文重提着牛油灯走进祠堂,燃烧火炉,转到宇文孝直面前,嬉笑说道:“白杨树头金鸡鸣,只要阿舅无外甥,老仆人当真情愿将家属大业交于前隋先人?”
“五十年内,藩镇祸乱,朝廷集结重兵清缴,届时关中捉襟见肘,得空自保,此时公子若派一只劲旅,以川蜀为根,趁机出汉中,穿子午,直攻长安,则关中必克,大事可成。届时天下大乱,公子持王室,立新君,遣大将一员,死守潼关,三年不出,借机南和六诏,西退吐蕃,屯垦十年。十年后,关外纷争称帝,公子高举复国大纛,光复中原失地。再十年,凭长城以拒北狄,弃安西而守陇右,拔雄师攻取九曲故地,收青海要地,至此,吐蕃之危已解,盐铁源源不竭,关中再无腹背大患,陇右得以万年,安西四镇亦可光复,百年以内,天下万民方能免于烽火。”
文若听得鼓起,不免有些胡涂,心想:“这子午谷与宇文氏族兴粮救国又有何干系?”文若心中有惑,却知宇文孝直必有后话申明,沉下心来,继而就教道:“老先生莫非有要事拜托?”
“川蜀富庶,可养兵百万,关中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足以拒兵千里以外,得川蜀关中方能得天下。”文若咽下热酒,回声回道。
“恰是。”
“经汉中自长安需过秦岭,稀有条途径可取,惟子午谷比来,可直抵长安正南。子午谷长六百六十里,谷中四时莫测,阴雨难行,千变万化,有进无出,实乃兵家之关键地点。”
“莫非甚么?老仆人,快说呀。”宇文重见宇文孝直语塞,猎奇不止诘问道。
“公子只需奉诏,引氏族男儿三千前去蜀中,备好粮草水源,无需照顾分外之物,经汉中后,敏捷穿过子午谷,直抵长安,如此来回,需三十余日。朝廷发诏后,三旬日内,长安太仓必是空空如也,城中无粮,军心动乱,百姓怨起,公子入了长安,只需将这几千石军粮发放恣食,供应军民,一旬以内,胜兵数万。到当时,公子只需里通禁军,告以内应,以粮诱之,则皇宫大敞四开,公子可率氏族亲信,一举将关中揽入囊中。”
“公子既已粮行天下,就应以粮救天下,以粮佐朝阙,兵刃订交,实部属策,自古上兵伐谋,既能智取,何需硬夺?”
宇文孝直被风吹得冰冷,满身抖擞着走回火炉边,坐在文若劈面,心中纵有万般波澜,沧桑面庞上仍无涓滴情感窜改。宇文孝直卷起袖子,重新吊起倾斜摆动在空中的酒炉,捡起铁棍,翘高吊环,倾斜酒炉斟满一樽热腾腾的酒水,慎重揖在文若手中,悄悄说道:“公子可知子午谷?”
宇文孝直对劲点头,笑道:“彼时齐王田荣反西楚霸王于鲁,项羽雄师被管束齐地,难以西故,章邯司马欣部下皆是秦军降兵,不堪一击,高祖刘邦一举拿下陈仓,攻陷关中,成帝王之业。五百年前,三国时,蜀汉大将军魏延曾献子午之谋,是以蜀汉丞相诸葛亮引雄师出斜谷,攻陈仓,魏延自引一万轻骑绕道子午,避曹魏雄师,直扑长安,进而东取函谷关、潼关、武关,此计未成,若要实施,也一定胜利。”